“陆沈氏,你休要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陆文谦满眼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陆大管家也不可理喻的摇了摇头:“少夫人,蓝华老祖都销声匿迹数百年了,他如何向你托梦,又如何为咱们陆家指点迷津?”
韩颖来的路上还以为少夫人是拿住了自己的把柄所以才让大管家去府上问罪,此时一听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这何止是故弄玄虚,分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在戏弄人。
想来这妇人是养尊处优惯了,闲得没事干,又嫉恨自己先前在二爷面前揭发过她与陆彦朝的苟且之事,存心恶心自己。
“少夫人啦,你怕是去了趟曲家村受人蛊惑了,我与二爷情同手足,向来唯二爷马首是瞻,绝不可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来。”
韩颖心里再无顾忌,信誓旦旦的说道:“往日的事情我的确是多有得罪,可事关少夫人的清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少夫人失节,故而才在二爷面前多了几句嘴,可你也不能因为此事信口开河的冤枉好人呀。”
小心翼翼的察视了眼陆文谦的脸色,韩颖又接着道: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呀,关乎陆、韩两家上百年的情谊,眼下四大皇商之间可谓是尔虞我诈,一直有人在挑拨我陆韩两家的关系,少夫人此举可是正中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下怀。”
曲云初倒是忘了他与原身之间的过节。
说起来原身嫁进陆家虽心有不甘,可也没有真的和陆彦朝发生苟且之事,正是韩颖屡次煽风点火,才使得夫妇二人的关系越发僵硬。
他此时又搬出韩陆两家的情谊,说得大义凛然的,自己若没点拿他的本事怕真要被糊弄过去了。
“韩老爷这话说得倒是很中肯。”
曲云初细细打量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如今的四大皇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得的确很厉害,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观此人面向,唇薄口尖,鼻子肥厚耳朵小,下巴扁平眉头逆生,看人时眼神总是飘忽不定,充满狡诈,俨然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这种人向来两面三刀,爱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
而且,报复性极重。
同为皇商,却整日里甘愿围着个小辈像只狗一样打转,如此能够忍辱负重的圆滑之辈又岂会甘居人下。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韩家祖上是靠着圈地发家的,可后来朝廷下令,禁止了官绅圈占百姓土地,韩家险些因此家破人亡,
好在韩老太爷搭上了陆老爷这棵大树,摇身一变成了专替宫里和达官显贵家运送花卉果蔬的大户,最让韩家引以为傲的则是为朝廷修建殿堂庙宇,如今的檀州城大大小小的官衙哪处不是韩家建成的。”
话到这里,曲云初却是吟吟一笑:“听说当今天子崇信方士,准备在宫里建造一座皇观,这督造之人正是韩家呀。”
听她提及祖上荣光,韩颖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少夫人对我韩家之事了解颇深,却不知这些事与曲家村的雪蛤膏有何关联?”
“关联自然是有的,韩老爷何必着急,且听我一一道来。”
曲云初说道:“韩老爷不惑之年时曾举办过一次盛大的生辰宴,我记得那时正值阳春三月,韩老爷又是庚午年生人,日主天干为土,妥妥的土命,平生喜木,
而韩老爷单名一个‘颖’字,颖为木,寓意出类拔萃,想来是令尊大人寄予了厚望,想以木克土,希望韩老爷能够将家业发扬光大。”
“少夫人这趟玄都观倒是没有白去,竟学会了替人相命。”
韩颖嘴角微微上扬着,满是讥讽的笑意:“难不成少夫人今日煞费苦心就是为了替我批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