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栋有着四个楼层的老楼,外墙并没有拿油漆粉刷过,散发着原本灰黑的色彩,与小区里的其他楼并没有什么区别。非要找出这栋楼独特之处的话,那就是这栋楼显得比其他楼更老旧一些。
它仿佛饱受过折磨一般,墙壁上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坑眼,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缝经过这些坑眼,汇聚在一起,远远看去,总觉得这栋楼被切成了很多块,随时都会崩塌一样。
小区大概是上世纪80年代建成的,有着三四十年的历史,整个小区都是四层楼高,被外面高楼林立的小区包裹在中间,显得有些鸡立鹤群,格格不入。在每一幢楼的前面,还有着一排平房,也就是平时说的凉房,而在凉房的前面,则是一个个被盖住的地窖,与凉房的功能一样,用来储存家里放不下的杂物。
想必是再过不了几年就要拆了的缘故,小区里的地面上并没有铺上水泥亦或是沥青,仍旧是一条条由砖和土砌成的路。路的两边更是连砖也没有,土汇聚成了堆,搭在墙壁上,各式各样的杂草从中窜了出来。
整个小区里的亮化也不好,只有在通向大街的几条路上,能够看见那可数的几盏路灯。而每栋楼的楼道里,更是只有在刚进楼门的第一层,挂着才装了不久的感应灯。
因为是老楼的缘故,小区里住的大部分居民也是老人。郭勇边提着皮箱往里走,边望着阴凉地中坐在马扎上乘凉的老人。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收音机,听着广播;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搓着麻将或是打着扑克,一副悠然、安详的样子。时间不仅在四周的墙壁上留下了疤痕,也同时在这些老人身上留下了印记。
郭勇心里不禁感慨了一下岁月苍苍,向着自己所要去的楼走去。
他所要去的14号楼,在小区的最里面。整个小区的构造,呈现类似一个“申”字,入口在南,而14号楼则是单独的坐落在小区的最北端,并且它离最近的12号楼,还隔着近乎100米的距离。楼的格局,也正如小区的格局一般,坐北朝南。
走了半天,郭勇才走到这栋楼前。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幢楼,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甚至还有一股压抑的感觉。
这栋楼附近并没有乘凉的老人,最近的也只是在12号楼楼边坐着的一群正在唠家常的老太太。阳光明明可以充分的照射到这整栋楼,可是两侧的墙壁上却布满了苔藓,压住了那一道道缝隙和坑眼,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闪闪光芒。
对于一个刚毕业没多久就出来闯荡的青年,既没有硬气的背景,又没有太高的自身实力,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段不错,且租金不算很高的住所,已经算是不错了。
况且,自己已经提前支付了一年的房租,也没其他别的地方可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
郭勇这样的告诉自己,心中的那股不安感,也仿佛从未来过一般,逐渐消失不见。
这栋楼一共有两个单元,他住在第二个单元的四楼东户。每一层楼都有着三个住户,门面向东边的西户,夹在中间的中户,以及安放在右边的东户,而西户与东户,有着三到四米的间隔。
他换了只手拿着行李,向楼道里走去。
明明正值夏天,楼道里却是异常的清爽潮湿,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肉腥味,却没有令人厌恶的苍蝇在四处乱窜。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可郭勇却并没有察觉到这些。
他早已沉浸在了这种凉爽舒适感觉之中。
他享受着这种舒适感觉,提起了行李,慢慢向楼上走去。
走到二楼与三楼之间休息平台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大概五六十左右的样子,突然从西边的屋子里推门走了出来。郭勇本就是一个爱与他人打交道的人,再加上他才刚刚搬来,周围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人生地不熟,能多一个认识的人,以后也多一分帮助。
想到这里,郭勇把行李箱放到了地上,同时向后撤到了墙边,为这个中年妇女腾出了位置,同时伸出了手,向她打着招呼:
“阿姨,你好啊,我是刚搬来这里的,就住在咱们楼的四楼东户。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就来找我啊。”
然而,这个中年妇女像是没听见郭勇说话,也没看见他一般,有些机械式的转过了身子,随后缓缓地锁上了门。
接着,她又在在郭勇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阶。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眼睛更是没有神气,只是直直的盯着前方。
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
“嗒,嗒,嗒”
伴着脚步声,中年妇女从郭勇的眼前逐渐消失。
“这是什么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