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不是潘师姐让我上来送几个山外来的浑人。”少女声音中全是嗔意。
“我看过不了几日,水牢也不够关押那些登徒子了。”
“可不是嘛!这几日古里古怪的趣事,我也听了不少。可今日却有一个傻瓜,说是咱们‘圣女’的表弟……嘻嘻,真真是笑死个人!你是没看到他那个呆样……唔?好像叫什么方……”少女回想起那人的滑稽说辞,言语中充满了调侃。突然一阵香风荡来,一丝不带有任何人间烟火的声音,在两个少女心间响起。
“吕光。”
有人想起你的时候,你常常并不知道。
吕光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太阳就在吕光脚下,片片浮云在谷峰间飘荡。
西方的晚霞逐渐由绯红转为金黄,直至最后化为一缕缕绛紫色。缺少了秋阳滋润的山峰,渐渐变得寒意丛生。
月还未爬上梢头,黄昏就已悄然溜走。
时间的宝贵性,对于两个正在逃离囚牢的人来说,那是无比重要的。黑夜的墨池更显得神秘莫测,连带的这里的人,也变得冷酷如霜。黄昏刚过,秋霜还不到降临的时候。
但已有一样比霜还要刺目的东西,出现在两人面前。
明晃晃的剑身,恣意荡漾着丝丝寒气。七把剑,却有八个人,只因有一人手中毫无兵刃。可这刚刚脱困的二人,却是全都将目光投在那人身上。
山顶的风,到底是比别处的要猛上几分。夜风吹动着一切能够拂起的东西,仿若把吕光心中的惊疑也给捎带走了。“哎!贫道千算万算,不想人家却在这里守株待兔嘞。”千松声音中夹带着一丝不甘之意,转头向吕光低声道,“走!”
七把长剑,好像被一根根无形的丝线控制着,倒转翻飞,竟似乱云飞渡,轻柔从容。可这么慢吞吞的剑,却一次次的差点刺在千松身上。
如果千松仅他一人,应付这些飞剑,不过是小菜一碟。但要时时照看吕光,便有些手忙脚乱,照应不周。环佩叮当作响,剑光炫目缤纷。
入夜的幽静山谷,似已被惊醒了。“布阵!”是白日里那个发号施令的威严声音,这个女子好像久居上位,隐隐已有了几分王者之气。
话未说罢,一声冷哼环绕在谷峰内。“门主?”千松听得真切,双目中陡然泛起一阵迷离之色,不禁脱口而呼。
吕光站于老道身后,剑光从四面八方飞至,却无一道能沾染近身。他仿佛是在旷野上踽踽独行的野兽,敏锐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天地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神异之理。
阵法就是以天地至理,借之势,生无穷之力。
这七位弟子,能够以气御剑,虽还不甚熟练,但想必已是这墨池门下的佼佼者。
此际再辅以阵法施为,那吕光跟千松可真是插翅难飞了。
传说在上古时代,人是有翅膀的。那时的人只消双臂一振,便能腾空飞翔。吕光不是上古之人,更没有翅膀,可他却飞了出去。
“士族是大周帝国的支柱……你们竟敢……”他的语声忽然像冰封后的山峦,瞬间凝住了。一名黄金卫将插在这人腹中的铁剑,狠狠的转了一圈,而后猛地拨出来。
鲜血翻飞间,下一名黄金卫“哐啷”一声打开了另一个铁笼的门。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