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该吃饭了。”
吕光愣了愣,她在叫谁神医?
而后他莞尔一笑,面露苦涩,摇头自语道:“都差点儿忘记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江湖郎中了,不过我这神医的名头,应该很快就装不下去了。”
……
菜不错,酒也是好酒。
吕光自然是跟苏渊一桌吃。
苏渊已换了一件干净的长袍,喝了几杯酒,似乎已将刚才和陶严发生的不愉快给全都忘了。
他也本来就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人,轻易不会跟人红脸,起冲突。如果不是之前陶严欺人太甚,只怕他连一句场面上的狠话都不会说。
这就是他的性格。
阮紫英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小嘴撅着,小脸绷着,碗里的饭一口没动,就连菜也没吃几口。
她是芭蕉馆馆主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等恶气,故而一想起陶严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张桌子上只坐了四个人,除了苏渊、吕光、阮紫英三人,剩下一人便是那面冷心热,极少说话的商阳仲。
他自小看着阮紫英长大,哪能不晓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他此刻却并没出言开解这位在芭蕉馆里人人呵护宠爱的‘小公主’。
吕光心细如发,早就察觉到了饭桌上的微妙气氛。
阮紫英仍旧俏脸紧绷,神情不悦。
她目光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苏渊、商阳仲都在认真吃饭,就连对面的那位‘神医’都吃的是津津有味。
沉默许久,阮紫英终于忍不住哼声道:“咱们芭蕉馆都被人欺负上门来了,两位师伯还有心思吃饭?”
商阳仲看了她一眼,随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阮紫英撅嘴道:“商师伯,您还喝!我在跟您说话呢?”
商阳仲冷冷的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师伯?你小小年纪,何曾知道天高地厚!芭蕉馆在宣州虽算是名门大派,但在这天下十九州,百草园无论从实力还是底蕴上来说,都远超我们百倍!临出门时,馆主再三告诫你,勿要任性行事,莫非你都忘了?”
阮紫英神情委屈的小声嘟囔道:“我没忘,只是……”
苏渊微笑道:“紫英,此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阮紫英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却也是老实了下来,不再说话。
苏渊转而又朝吕光笑道:“白神医,让你见笑了。”
吕光笑了笑,道:“那陶严确实太过霸道,阮姑娘少女心性,难免会气愤不过。”
他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呼喝声
噔噔噔!
只听从楼梯上传来一阵沉重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你是何人?”
“你找谁?”
“谁允许你进来的?”
隐隐听得楼下有几个芭蕉馆的弟子,发出喝止之声。
吕光还没出声回答,便已有个人匆匆走了上来。
是一个头戴虎皮毡帽的壮汉,却见他大摇大摆,径直走到饭桌前,瞪着一双虎目,在吕光四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朗声说道:“你们谁是白奎?”
随他一起跟上来的几名芭蕉馆弟子,眼见这人如此放肆无礼,打扰了商阳仲与苏渊的用膳,不由得异口同声告罪道:“请二位师伯恕罪,是我们拦住他……”
苏渊微微摆了下手,道:“不妨事,你们先下去吧。”
听得此话,众弟子也就不再多言,纷纷转身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