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在结识无情之前,黄龙根本没得选,只能被迫支持这些龌龊和尚,这不是因为畏惧佛修的至高权,而是为了体恤属下,因为尼姑不能征召男部众,所以南大营天龙部族的未来都系在红莲寺身上,但自从无情开始崭露锋芒,反派僧人就注定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可叹他们始终看不透,还一味地作死。黄龙也怄气,甚至都懒得看向左边,他只是跟媚娘子对了一下眼神,随即便率领部下,伙同北大营的女部族,护卫着尼姑们撤往后谷,把和尚们晾在当场。
大敌当前对手犹不忘内斗,界外散修没想到竟有这等好事,那还不赶紧趁火打劫?于是他们使出浑身解数痛打落水狗,杀得和尚们丢盔卸甲,顷刻间便死伤了数百人。无情一路上所见的居民尸体,多数都是那五个阵亡和尚的俗世家族中人。
挨了当头一棒,和尚们马上就老实了,他们狼狈地逃到大部队的羽翼之下,再也不敢起什么幺蛾子,不
过这仇恨的种子却深深地埋下了。
随着入耳的呼喝声和兽吼声越来越清晰,无情一行人很快来到试炼谷后身,转个角便直面战场了,那里是邰安私人宅邸所在的巨石平台。
“咦?”上山之前,无情心里还挺乐观呢,不承想到场后发现本方已经岌岌可危了。
是哪里出了岔子?原来是因为邰安趟了这浑水。
无情和邰安有过一席对话,清楚其对千佛山有极大怨念,按理说不会管这事,应该提前就吩咐鸟兽散了,他自己也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如果事情真照这样发展就好了,本方人马见势不妙,还能撤去后山,现在反倒是邰安拖累了大家,因为他离不了试炼谷,为了保全他,大家便也退无可退,只能在此与敌相持。
邰安掺和进来可不是为了保卫家园,实是被二哈裹挟上阵的,新拜的师父参战了,他哪里还有得选,二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无情绝饶不了他。
还不等无情摸清楚战场形势,了空就莽撞地现出身形,同时义正言辞地朗声宣道,“阿弥陀佛,尔等界
外贼子胆大包天,竟敢来万佛界撒野,可是当我佛门好欺么?贫僧渡业寺了空,今日便代我家佛主文殊菩萨超度了尔等,以儆效尤。”
这自我介绍说得漂亮,这也是了空为万佛界佛修所称道的一点,其人不忘本,虽然早已改换到涅槃寺的门庭之下,但他从不扯涅槃寺的大旗,这种人值得交往和信任。
了空是出风头了,但也坏了事。
“小公子,这人怎么会傻到这个地步?”大好的偷袭机会说没就没了,背锅八人组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虽然是在小声询问无情,实则是在吐槽。
“他这不是傻,而是正过头了。”无情懊恼地捂起脸,也是一肚子的无可奈何。
在场人中,只有了空的部众没觉得佛主的处事方式有什么问题,可就连小小年纪的侍佛都恼了,他疾步冲刺到了空身边,憋着全身的劲儿,狠狠踢了后者的小腿肚子。
“你有病啊,喊什么喊,咱们明明可以偷袭的。”
“这叫先礼后兵,贫僧向来堂皇以对,从不取那宵小行径。”侍佛的踢踹无异于蚍蜉撼树,了空根本不当回事,至于小家伙的恶劣态度,他也选择了原谅,还慈爱地摸摸侍佛的光头,然后高傲地梗着脖子,浑身都散发着自信。
“那你咋不过去先跟敌人把酒言欢,然后再分生死呢?”
侍佛愤懑难平,又追怼了一句,了空回得依然恬淡和蔼。
“吁!你小娃娃此言差矣,贫僧是出家人,怎喝得酒?”
侍佛气鼓鼓得从须弥袋里召出一个酒坛子,猛灌了一口,然后再怼道,“谁说和尚不能沾荤染酒?以后我就做个酒肉和尚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