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恼火的是这些照片。
从照片里的人物状态推测拍摄时间,她和凌砚那时候还不认识,那照片大概率是翟安给他的?
不然还能有谁?
或者说,除了她,谁会干这种变态事儿?所以他们早早就有所计划,就等着她来入彀?
以前考试上课职业培训……无数人告诉她,心理师不可以过度暴露自己,这会儿她终于领教到了其中的厉害。
头顶上的灯光变得浑浊而游离,像一道鸦色的雾,将两人隔开。
凌砚心理素质很好,面对这样劈头盖脸的质询与辱骂,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心虚。反而显得沉重又豁然。
“不愧是翟安男朋友,”姜也嘲讽,她倏然想起那个赌约,“女朋友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我好奇,你到底是想跟我睡,还是真喜欢我啊?”
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不甘心,不甘心感到刺痛,不甘心他那么快就恢复镇定,反正就是不甘心。
“所以你是在介意吗?”凌砚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迸发出一星奇异的欣然,“介意我的情史?”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经历过,他不会退也不会让,随便她做什么,随便怎么折腾。他有的是耐心让她一遍又一遍地爱上他。
大概是因为她今天给他点了一杯蓝莓味儿特调,他一晚上都沉浮在别样的情绪里。他有些失控,他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姜也先是感到一阵眩晕,继而被刺痛,她凭什么要介意他的情史?他有什么资格令她介意?
“但无论如何,男人多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轮到你。”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恶狠狠地反击。
凌砚闻言,身形一僵,倏然凝向她,面上那种妥帖的沉稳顷刻间瓦解,眼底翻涌出滚烫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直接融化。他压抑着,脸上闪过某种挣扎的犹豫,喃喃质问:“那你要和谁?周衍?”
“他也配?”
他眸中的不屑与妒意都很明确,是和以前全然不一样的凌厉,可渐渐又灰败下去,被一种类似悲伤的情绪取代。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管他是谁,谁都不行,”凌砚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下颌线绷得像把刀,边缘的锋利冷光比冬日结冰的河面还要凛然,“除了这件事,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些反应恰到好处地取悦了姜也,她亢奋冷笑,“你说不行就不行?这种事还需要经过你同意?”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我偏要……”
话没说完,胳膊上倏然一紧,她闷声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鼻间嗅到他身上的清冽香味,后腰处顺势贴来一只大掌,将她牢牢掌辖。
她瞳孔放大,下颌抵在他的肩窝处,胸口处一阵越来越剧烈的震动扰乱了她的思绪,她分辨了良久,才发现那颤动来自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