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怎么了?”
不怪她大惊小怪,他这会儿双颊染着红云,那一双风流眼也仿佛含了一层清澈的水液,满面熏熏然的春色,或者说,更像是梦里情天欲海的艳光。
凌砚不动声色啜饮了一口冰水,淡道:“我酒量不太好。”
姜也诧异,看了眼他面前的餐酒,他大概就喝了两口,看起来竟像是要醉倒在这里了,太夸张了吧?
不过既然酒量不好,为什么要喝酒呢?
扣在桌面的手机忽然散出一点光来,她拿起来点开,是周衍。
消息是说他快要到了,问她在哪,又问接下来去哪里汇合。
姜也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颓靡,连带着回应他人的好意邀约,也提不起兴趣。
她扭脸看向窗外。
天幕中的景象还在不断变化,丝缎一般的华光源源不断游弋在苍穹,行动十分灵动,渐渐才叫人看清,原来是游龙,龙身蜿蜒,须鬣戟张,倏而咆哮着盘旋上天顶,其势气吞山河。
凌砚收回视线,看着她拧眉打字,大概也猜到了是谁,于是不动声色地问:“有什么急事吗?”
姜也摇头,然后说:“没有,就是现在,既然赌局也结束了,反正你履行约定就好了,我恰好还有事儿,就先走一……”
她话音未落,余光里就瞥见凌砚将香槟杯里剩下的酒,仰脖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酒杯,目似幽潭一般盯着她。
两人对视了足足一秒。
姜也停住动作,看着他脸上呼之欲出的醉意,欲言又止。
她心里斟酌半天,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最终?s?还是于心不忍,迟疑问:“你应该可以自己回去吧?”
“嗯。”他颔首。
“没关系,你有事儿的话就先走,不用管我,”凌砚闭眼揉了揉额角,连耳朵尖都满溢着深重的酡红,“我一个人习惯了,等会儿醒酒了自己回去就行。”
连那薄薄的唇也变红了,难道他杯子里装的不是餐酒?
姜也举棋不定,“那你一般要多久才能醒酒?”
闻言,凌砚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半晌摇摇头,无法回答,整个肢体动作都因为醉意开始不协调了。
“多久都没事,”他摆摆手,很深明大义,“就怕耽误你。”
可这话一出,她要是走了,倒真显得不像个人了。
姜也放下手机,将面前的餐酒一饮而尽,拿起刀叉,叹气:“既然你不能喝,为什么还要喝呢?”
凌砚撑着脑袋,借着几分醉意看向她,眼中似有一团雾气缭绕,良久又迟滞地看向窗外,喉头滑动,心不在焉地说:“因为有烟花秀,一年一度,良辰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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