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瞥见那只指骨修长、如美玉一般的手,又恰逢其时,捏着一枚币递来了她掌心,还带着他手心里一点余温。
她又继续,一边控制机械臂,一边问,“看到城市通里的帖子了吗?”
“嗯。”
“现在的舆论都是想看烟花。那个投票昨晚才两万人选,今天早上就五万人了,99都想看烟花,市政府不会不顾民意吧?”
“去年官方没有做好人群分流,有一起踩踏事件,连上了几天的头条,你知道吗?”
姜也扭脸看他,眸中燃烧着熊熊的胜负欲,亮晶晶一片,“你用一个问题回答另一个问题,说明你也拿不准。是吗?”
凌砚笑了一声,伸臂越过她,赶在操作的最后时限,修利的手指飞快按住抓取键,出货口又哐当一声掉落了一包烟。
他一直站在她身后,此刻这个姿势就仿佛从后面拥住了她,探过来的锋利下颌几乎要贴住她的耳朵,热度隔空传过来,极其暧昧。
加上他身上各种气味烘出一片旖旎的暖香,倏地钻进她的鼻间,叫人神思迷乱。
姜也连忙退开一步,说:“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吧,就一个人受伤,就不过节了?这么多成本都下了,就因为这点小事就不办啦?”
“嗯。”他回答得漫不经心。
“……”
“官方现在还没出通告,反正我不信。”她说。
“等着吧。”
他俯身掏出一包烟,轻轻放在她的臂弯里,大概是烟盒的镀膜比较光溜,她手臂有点斜,那烟盒一下滚落在地上。
他俯下身拾起来,握住她的手腕,放进她手心里。结果顾此失彼,臂弯里的另一包烟又滚落下去。
他又拾起来,很耐心地放回她掌心里,然后回身继续将里头的烟盒抓出来,做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娴熟又自然。
这过程里,他下唇的唇窝拉平,令他本来看起来冷峻矜贵的五官,突然间却那么生动、柔和。
娃娃机的霓虹灯光打在他侧身,红得像日薄西山时的大片乱云,将他的俊脸分出深邃的明与暗。
一切都动人起来,空气都稀薄了。
姜也心里忽然冒出个不该有的念头。
如果他不是翟安的前男友,如果他不是翟安赌局里的当事人,她万一或许有可能没准儿,会追他的吧。
她收回视线,心里升起一星难以形容的排斥,瞬间将她燎烧得浑身难受。
扭头看向娃娃机的陈列柜。
不过十五分钟,里面就空了一大半,她收获颇丰,像满载而归的渔人,一个臂弯都抱不住滑溜溜的鱼摆摆。
只不过这片鱼滩,只有这个人在的时候才打捞得上来。
“还剩几天?”
“嗯?”她回神。
“三天。”他唇角牵了牵。
离烟花秀还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