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砚。
最近见到他的频率好高。
他穿着一件灰色连帽卫衣,碎发垂在额前,少了点成熟,多了点薄利的少年气。
光线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瞧见他那一截袖子里露出来的白皙手腕,筋脉突晰,正单手叩开易拉罐拉环,“嗤”地一声,泛白的泡沫徐徐外溢。
他抬腕,轻抿了一口,再漠然抬眼,朝着姜也的方向阔步过去。
姜也落眼瞧了身旁空着的小马扎,往旁让了让,忽然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雪松冷香,还没看清,身旁已经有人坐了下来,存在感十足。
凌砚慢条斯理抬腕,抿了一口冰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气息。
四周其实不算安静,人很多,却见姜也独个儿坐在小马扎上走神,瞧见他后,又收回眼,似乎也没打算跟他打招呼。
她单手托腮,支在膝盖上,细长的手指正有节律地敲击着手机屏幕。浓睫疏密,在昏暗的光源中印出两扇柔和的阴影。
凌砚微微侧首问:“演到哪儿了?”
“做了。”
“嗯?”凌砚哂笑,她还真是一如既往。
姜也下巴朝前一点,荧幕里两位主角汗津津的,笑得一脸餍足,被定格在进度圈下,她淡道:“没瞧见吗?刚做完。”
凌砚垂眼,见她厌懒地朝前望,挺秀的鼻梁上点着一粒俏皮的痣,神情已经不耐起来。
他没再说话。
网络似乎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有人离场,有人扎堆聊天等待。草坪上空旷起来,仿佛就剩他们两个似的。
远处一盏落地灯上,绕着很多嗡嗡飞舞的蚊虫。
姜也凝神看了一会儿,又收回视线,闲聊似的说:“凌医生,坐这么近,聊点什么吗?”
“好。”凌砚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很温润。
姜也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么,目光又望向那盏落地灯,凝神说:“看见那些虫子了吗?”
凌砚从鼻间发出低低地一声“嗯”。
“那是一种蚊子,在天空中缠绕,是在交配。”
真是奇怪,仿佛绕不开这个话题了,她自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倒也不是想起那些无头无尾的春梦,只是在这场合下,两人并肩坐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啥话不说干坐着,就会显得过于亲密,让人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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