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得挺拔笔直,依旧用他那悦耳迷人的声线,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垂眼看向手里托着的快递,淡淡地说,“快递员把你的快递送来我家了。”
姜也的视线落在那个快递上,盯了一秒钟,抬眼看他,声音近乎嘶哑,“不是我买的。”
她最近半年把各平台上的收货人,都改成了“姜国宝”,而这个收货人却明晃晃写着“姜也”,并且,她最近没有买过东西,也没人买东西给她,这种来路不明的快递她不想收。
说着她就退了一步,准备闭门谢客。
“上面是你的名字和地址,”凌砚拧了拧眉,看向她,半晌微微诧异道,“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她双颊染着红云,整个人歪拄在门上,仿佛站立不稳。最醒目的是,原本那满背乌浓柔顺的长发,这会儿却像一朵烟花般炸开了,巴掌脸陷在里头,看起来又像一朵不耐烦的向日葵,十足滑稽。
“发烧了?”凌砚毕竟是个医生。
姜也无意多说,只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个快递,“凌医生,麻烦你帮我扔一下,我现在不方便,改天再招待。”
说罢也不管他,退后一步,径直合上了门。
她往回走了没几步,身后那摧人的门铃声又不疾不徐地响了起来。
“叮咚——”
“叮咚——”
姜也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带着某种隐忍,滑去开了门。
她甚至没法儿张嘴说话,生怕一出口,门外那人就招架不了,只尽力克制着,维持着摇摇欲坠的体面,听见自己把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对了。”凌砚欲言又止。
姜也用舌尖顶着上颚,压抑着火气,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大概是因为说话急了点,声音又嘶哑,她后面几个字都发不出声音了,好像唐老鸭,她自己也绷不住笑了一下,泄气了。
凌砚把手里的快递掂了掂,不咸不淡地说:“这快递单上写着功能性饮料,扔了怪可惜。你发烧的话,刚好可以补充一下电解质。没坏处。”
姜也耷拉着眼皮,还没说要或者不要,臂弯里忽然一重,那快递已经被他移交了过来。
怪沉的。
她也懒得再推拉,只敷衍道:“好的,还有其他事儿吗?”
凌砚欲言又止,眼见那朵向日葵脸上虚假的和善逐步瓦解,要朝他吐籽,但他还是好心提醒道:“用冰袋冷敷,或者用温水、酒精擦拭,退烧药吃布洛芬,都可以快速退烧。但最好补充点能量,快点去医院。”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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