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允深邃眼眸里一片晦暗,虽然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停的传来晕眩感,但是大脑又无比清醒着。
“好。”染着酒意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
站起身子之后,付清允看了一眼她微微瑟缩的瘦削肩膀,默不作声的脱下外套搭在她肩头,“冷,穿上暖和。”
舒窈定定的望着他,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干净利落的短发,眼眸漆黑幽深,面上装满了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身形落拓,肩膀宽阔,单薄的站在风口。
仿佛和每一次她贪凉时,一脸嫌弃丢给她外套的不同时空的少年重合。
她敛下心头乱的发颤的思绪,收回目光,“走吧。”
两个人一路默不作声的并肩走着,隔着不大不小的距离。
付清允无言的看了一眼,空落落的胳膊。从前舒窈都是会蹦蹦跳跳的拉着他手臂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
明明是并着肩一起走,怎么感觉隔阂像一道无形的屏障一样,把他们分割开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闹过矛盾,可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那么漫长。
他置身其中,切身实际的感受到舒窈是一度铁了心要和他断了联系的,如果不是他胳膊受伤,恐怕事情不知道恶劣又难以拯救到哪里去。
破碎的关系,裂缝越来越大的感情。连同着她和蒋方逸越来越亲密的关系,压的他喘不过气。
付清允看着远处的路灯,曾经他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说和秦知聿说的“她就是妹妹”话,一点点在他心底动摇,而后崩塌。像废墟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承认吧,付清允,她怎么可能只是妹妹。
两个人抄了近路,穿过寂静无声的小树林,眼看着快要到女生寝室楼下了。
付清允微微阖眼,空荡荡的嗓音裹着凛冽的风一同送到舒窈耳朵里,“能不能不要找蒋方逸。”
舒窈身形一僵,捏着他外套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骨节一度泛着白。
“你喝醉了,清允哥。”
酒劲不断翻腾着,他忽的走上前,用力握着舒窈的手腕,把人往树上一摁,肩膀垮下来搭在她的肩窝上,眼眶泛着酸涩,无力又挫败的开口,“我不是你哥哥。”
舒窈推开他,眼睛通红发涩,颤着声音一字一句的开口,“所以呢,你想做我哥哥就可以做我哥哥,不想就不是?”
“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无数次的定义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吗?”
“凭什么,什么事情都要由你选择。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可以把所有事情翻篇?”
她看着低头沉默的他,眼泪陡然掉落,砸在黑暗里,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你走近又走远,我看着你这么多年,身边人换了又换,我无数次告诉我自己,有骨气一点,不要喜欢你了。”
“我每次告诉自己,你一点也不好,可是一闭上眼,全是你的好。”
“好不容易,我已经要快想通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又为了我伤了胳膊,跟我说别哭。”
“怎么哪里都是你,逃都逃不开。”
付清允听着舒窈一字一句泣不成声的控诉着他,一颗心像掉进了满是玻璃碎片的密闭小房子里,密密麻麻的疼钻着心窝,连呼吸都带着窒息,一点点凌迟着他。
他没有权利去反驳,低声开口,“是我不好。”是他不好,让她难过,是他不好。
随后妥协,连声音都发着苦,艰难吐字,“风大,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卡文卡哭了,明天一定要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