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幸川抓住她伸出的手?,冷笑道:“看见个男人就想勾引是?么??”
“谢幸川,快把?人放了。”
那人声音比方才略沉了一些?,似是?有动怒了征兆。
“谢端,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我兄长就能管着我?”谢幸川满脸嘲讽道。
听?谢幸川这样说,牧晏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人就是?传说中的谢世子,不是?说他常年?镇守在边境,怎么?突然到?了苍州。
牧晏看着谢端往前走了一步,明明好像没什么?动作,就听?到?谢幸川痛苦地闷哼一声,匕首掉下了牧晏眼前。
“只要你一日打不过我,我就能管你谢二一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来苍州数日只顾沉迷于酒色,你可知苍州外围已经出现了疫病,圣上让这个当?兄长的来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谢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谢幸川一眼,看也不看他,转身离开。
牧晏趴在地上半天也没见到?谢端的真容,只知道他是?个又高又壮的人。
等谢端一离开,谢幸川痛苦地喘息出声,捂着脱臼的手?臂,冷汗直冒。
牧晏推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匕首,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谢幸川,你刚刚这么?对我,你说我把?你脸划花了怎么?样?”
“宋晏,出息了。”
谢幸川阴森森的目光一落到?她身上,牧晏腿就软了,尤其是?他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真是?个疯子。”
牧晏重?新蹲下来,伸手?探向?他的腰间。
方才还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满眼厌恨地瞪着牧晏:“你做什么?,不要碰我,恶心死了。”
牧晏皱了皱眉,不明白这疯子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她把?他腰间的钱袋给解下来,满脸鄙夷道:“你嫌我恶心,你这种烂货不知道跟多少女人睡过,我还嫌你恶心呢,你想我碰我都不会碰你,我还怕得花柳病呢。”
谢幸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辱骂,他冷笑一声:“宋晏,有本?事你别跑,我一定让你后悔为人。”
牧晏白了他一眼,她赶时间去死,根本?不想去理他。
她捏起钱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可惜了,你没有机会咯,我先走了。”牧晏到?现在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感的微笑,这么?沉甸甸的一袋子的银子,真的是?上天的馈赠啊。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走下了船,或许是?谢端早就吩咐过,船上的人没有一个拦她的,甚至还派了一艘小?舟送她到?了岸边。
苍州城远不如江南和京城繁华,加上水患城市中更有了一丝萧条的意味,牧晏无心去欣赏苍州城的风景,只是?匆匆用银子在街边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准备填饱肚子继续赶路。
她也没换衣服,索性找了根树枝,捡了个破碗就这样装起了乞丐。
城里内外到?处都张贴着她的画像,即便?她很不喜欢这样委屈自己,但为了临门一脚彻底结束掉这个任务,只能含泪有找了几坨泥巴糊在了脸上。
很脏很臭。
但那些?官兵确实不再查她了,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牧晏还记得谢端在船上说的话,她煮着树枝就往苍州外围赶去。
她赶了一路,得病的没见几个,大多数都是?逃离水灾的难民。
牧晏倒很想把?暂时对她无用的银子施舍出去,可是?她不敢对人性抱有希望,如果那些?人知道她身上有那么?多钱,难免不会对她产生歹意。
于是?一路牧晏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直到?在路边她看到?有个穿的比她还破烂的妇人,她坐在枯萎的树下嘴巴一张一合,是?在嚼着树皮,怀里还抱着一个不住啼哭的孩子。空旷的野外,婴儿的啼哭是?如此响亮,但又如此微弱。
牧晏在心里骂了好几遍谢幸川的不作为,实在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她走到?那妇人面前将怀中仅剩的用油皮纸包住的包子递给了她。
那妇人呆愣愣地盯了她好一会,也没有伸手?去接过包子。
“给你,快吃吧。”牧晏将包子递到?了她手?里。
那妇人慢慢地打开了油皮纸,看见是?一只完整的包子,顿时满眼放绿光,接着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起包子,像是?几辈子没见过食物的人。
她怀里的婴儿终于止住了啼哭。
牧晏觉得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