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剑柄的那只手很美,令人想到价值连城的白玉。
剑乃杀器,剑刃稍稍挨在肌肤,脖颈渗出一道血线,红的更红,白的更白,柴青笑了:“怕,我都说了,怕得要死,没必要骗你。”
怕得要死还敢夜探香闺,姜娆握剑的手稳稳地,眼神微妙,不知该说这人不要命,还是说她故意寻死。
“三花猫,送你的。”
柴青笑嘻嘻地冲她挤眉弄眼,亏了生着一张俏丽的脸蛋儿,不至于使人厌烦。
看在猫的份上,姜娆收剑。
白瓷瓶里插。着一支盛开的白梅,梅花香味冷淡,柴青深吸一口气,指腹摸摸受伤的地方,刺疼的感觉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唤醒她并不愉快的记忆。
她再次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忘掉那些,免得在人前发疯,吓坏这位喜怒不定的公主。
当然,仅有的两次接触下来,她觉得这公主也挺疯。
柴青唇角噙着玩味的笑,三花猫在她怀里无声转动一对猫眼,一人一猫杵在暖黄的烛光下,画面安静而美好。
“来摸摸它?它很乖的。”
这是一只长相端正的猫,圆眼竖瞳,耳朵支棱着,脸上的毛色是三分天下的黑白橘,鼻子粉嫩,脖颈用红绳系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铜牌,四爪皆白,肉垫也是干净的粉色。
十二分乖巧地被人圈在臂弯,神情无辜地望着姜娆,姜娆的心渐渐软化。
“它不咬人。”
姜娆收回视线,警惕地看着柴青,柴青上前半步,作势将猫送到她怀里。
就好比贪吃鸡肉的狐狸无法拒绝送上门的美味,姜娆动摇了,忠于本心地托住那只一岁多的猫咪。
她抱猫的手法并不熟练,小心翼翼的,像在抱孩子。
柴青眉眼弯弯:“可爱罢?”
没人理她。
柴青自顾自地欣赏美人,半点外人的觉悟都没有,末了,悠闲自在地环顾这间房。
公主的下榻之地和她住的破茅屋不可同日而语,越比较,柴青心头越怪异。
仿佛和这美名冠绝天下的女子比起来,人家是九天玄女,她呢,是街角骨头都没得垂涎的野狗。
越想越凄惨。
将这满眼的富贵抛之脑后,眸光定格在那染血的长剑,两指捏住剑身,力道柔和地往外抽。
姜娆一边撸猫,一边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眼前人,柴青理直气壮:“还是把剑放下来,别伤了这小家伙。”
她在公主的注目下一寸寸取过削铁如泥的利剑。
剑身收入剑鞘安安静静躺在茶桌,没了兵器傍身,公主周身凌厉的气息似乎也消下去大半。
柴青围着她转,怎么看怎么惊艳。
姜娆看着她的脸,笑不达眼底:“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