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刚结婚时她送我的礼物,我送她的是手镯,她送我的是手帕,亲手绣的。”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
这是那个时代所特有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晏秋听到这儿也是一阵感慨,黎老爷子今年已是八十高龄,他年轻时至少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可眼前的帕子依旧崭新,不见丝毫旧意,由此可见黎老爷子这些年来保管得有多精心。
黎老爷子到底内敛,所以最大尺度的炫耀也不过是一句,“亲手绣的。”
再多的,便说不出了。
但晏秋还是能感觉到,这小小的一方手帕和短短的几个字中藏着怎样的深情。
“这块手帕您保存得真好。”晏秋说道。
“平日里都是收着的,只是这两天不知怎么的,总想拿出来看一看。”
黎老爷子说着,垂眸看向手中的手帕,握着手帕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想要抓紧,却又怕太过用力而伤到了帕子。
“师父……”不知为何,晏秋看着黎老爷子的目光,总觉得有些想哭。
黎老爷子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扭过头来,似乎想劝慰他些什么。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呼吸便突然急促,于是连忙又把头转了过去,这才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边咳还一边把手中的帕子移开。
晏秋连忙站起身来替他拍了拍后背,黎郅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黎老爷子还是在不停地咳着。
“我去找大夫。”黎郅说道。
“没事。”黎老爷子强忍着咳嗽回了一句。
然而黎郅根本没听,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大夫走过来之后查看了一下情况,又开了些药。
然后安慰他们不用太担心,等肺部的炎症消下去就行。
说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黎老爷子的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虽然医生说得轻松,但不知为何,晏秋依旧觉得有些不安,因此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夫,我师父的病什么时候能痊愈?”
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好好修养,人到了岁数这都是正常的,没什么大问题。”
说完,便欲语还休地走了出去。
晏秋又陪着黎老爷子聊了一会儿,他便困了,于是晏秋扶着他躺下,不一会儿,黎老爷子就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前还把那方手帕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放进了病号服前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