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甜甜和病重以及绝症病人有太多牵绊。
刘超英想治病还是应该去医院挂号,找治疗癫痫更专业的大夫才行。
刘超英却满怀期待,“请问,我、我这病能治吗?”
甜甜:“可以控制的,你去医院挂号检查一下,先开点抗癫痫的药物吃吧。平时放宽心,情绪不要太兴奋激动,早睡别熬药,多注意补充营养。”
听他的意思是第一次发病,第一次就这么厉害那情况不容乐观。
有些继发性的或者良性的小发作可能发作几次之后就会自愈,但是大发作一般代表很严重。
这意味着这种疾病会伴随他一生,只能服用抗癫痫药物而不能根治。
这两年有一些激进狂热的大夫吹嘘自己研发出治愈癫痫的手术,无复发,邵老大夫很激动地去研究,结果发现一言难尽。
把病人的前颞叶以及局灶皮质切除,甚至切除大脑半球……那叫治病吗?切过的人已经不是正常人。
这种治疗方式只适合从小脑瘫或者强烈持续大发作不能安定下来的病人,只是两害相较取其轻而已,没办法的办法。
一般的病人还是要保留情绪、记忆、思想的,那就只能服用对抗药物。
说起来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相当于治不好的绝症。
甜甜不是很想跟刘超英细聊,她有些扛不住病人的失望和绝望,还是让他去看专业大夫更好。
娘和干妈、邵爷爷、爷爷以及顾爷爷他们一直都在有意识地给她灌输不要过于共情病人的情绪和病痛,那样她当不了长久的大夫。
当大夫要尽量把看病当成一个工作、一个技术工种,而不是感情工作。
过于共情病人会伤害大夫自身的精神,这不是好事儿。
甜甜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
在医院坐诊的时候有疼痛难忍的老人、产妇、孩子,他们都可怜巴巴的,甚至还有不治身亡的。
看到死亡的那一刻她才清晰地感受到家人为什么一个劲儿地给她做那些思想工作,因为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夫,要学的东西不只是医术,还有很多。
而家人一直跟她说不管做什么,第一件事就是保护好自己。
因为她不只是自己,还有那么多爱她的人呢。
她看看刘超英还是有点不忍心,这是一个勤奋上进前途大好的考生,即便于考场上猝然发病,他也能坚持考完。
他肯定不想放弃美好的前途。
她道:“你先去医院拿抗癫痫的药物吃着,等考完试你去解放军总院挂号,周六我邵爷爷会去坐诊,让他用中医方法给你开方子调理一下身体,再结合针灸艾灸等方式配合治疗,看看能不能把病情控制住。”
不恶化,降低发作频率,那也算成功。
癫痫发作的时候如果能用正确的方法干预,是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的。
考完试她得跟爷爷们商量一下出个癫痫护理手册,把有效的方法都写进去,让赤脚大夫、癫痫病人家属培训学习,尽可能地减轻他们的负担和病发症状。
离开学校,两人也没心情再去买冰激凌,直接回家了,下午还要考试呢。
他们的考场就在自己学校,离家不远,走着回去就行。
不少家长都来接送子女,两人是不许的,爹娘干爸干妈上班那么忙,爷奶邵爷爷顾爷爷他们年纪都大,还接什么啊?
要是家里人来接,他们反而有压力呢。
今儿他们高考,邵老大夫和陆老爹把坐诊时间推后都在家里等呢。
他们也不需要帮孩子们做什么,就等孩子们回来大家一起聊聊天,吃吃饭就行。
他们的存在能安孩子的心,孩子们的存在又何尝不是安他们的心?
反正只要看到俩孩子,他们就觉得啥事儿都不是事儿,哪怕明儿可能就要死了那今天也是快乐的。
盼盼甜甜一进家属院儿就看到邵爷爷和爷爷领着小懒妹妹在楼下等他们呢。
方姥娘和奶奶在楼上阳台探头瞅他们。
两人挥挥手,“我们回来了,上午考政治很顺利,下午考语文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