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谁都像盼盼那么社牛,随便啥都敢拿去卖钱还一点都不认生犯怵,大部分普通人是张不开嘴的。
去城里偷偷卖鸡蛋,一个有时候可以卖到八分,平时也七分一个,但是即便农闲社员们大部分也不会自己去卖。
人要做从没做过的事儿,迈出第一步很难。
进城就麻烦,万一碰到红袖箍又好吓人,挎着个篮子总觉得好像挎着个随时会炸的炸药包,见了生人不敢抬头,被城里人打量自己就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敢开口叫卖啊。
反正一个村里顶多有那么二四个活泛的,其他人宁愿把东西给他们代卖,也不想自己去卖。
林姝收拾了两个提包,多带点糖、粮票、果酱、秋梨膏之类的,不管送人还是自用都好。
第二日一早还天蒙蒙亮呢,林姝就坐陆绍棠的车离开。
等崽儿们爬起来,发现爹娘早走啦!
不过他们也没啥,因为昨晚娘都和他们说好了,而且平时爹回家如果不休假的话也是这么早就走的,有时候他们都看不着人呢。
甜甜盼盼带着侯伟在胡同里和找过来的虎子几个玩游戏,小孩子可玩的游戏才多呢。
他们先玩过家家,你当爸爸我当妈妈,把哄
宝宝喂饭饭、打针针上课课这一套玩完,后面就开始抓特务、打混子,再后面就开始拉着爸爸叔叔们去结扎。
宋优苹从陆绍材家出来,瞅着胡同里几个孩子正玩得不亦乐乎,她笑道:“甜甜盼盼,你们爹娘一大早就走了,你们知道不?”
甜甜心眼少,她道:“不知道啊,我们还睡得喷香呢。”
宋优苹就笑:“咋不带你们去呀,不会是不要你们了吧?”
甜甜:“我娘要去二姨家,才不是不要我们呢。”
她也不觉得宋优苹有什么不对,毕竟村里总有那嘴贱的喜欢用“你娘不要你了、你爹不要你了”之类的话来逗弄孩子,把孩子逗得哇哇哭很爽似的。
甜甜的想法是我才没有那么幼稚,我才不会哭呢。
那边当大夫负责给虎子几个结扎的盼盼听见不乐意了,他对宋优苹道:“宋阿姨,你爹娘不要你了吗?”
宋优苹皱眉,心里涌上一点恼火,“当然没有,你怎么这样说?”
盼盼麻溜地拿起小树枝顶替的手术刀,在虎子肚子上划一刀,又拿一片树叶迅速止血,对宋优苹道:“你看,你来我家见到好多次我爹娘,可我们一次也没见着你爹娘,他们要不是不要你,咋一次也不见呢?”
宋优苹气得脸色发青,小小孩子忒没礼貌,真讨厌!
她沉着脸,“盼盼,你这么没礼貌,你娘知道吗?”
盼盼:“宋阿姨,这叫没有礼貌呀?我还以为是有礼貌呢,要不你怎么一见面就说我爹娘不要我们了呢?”
宋优苹竟然被他堵得不知道说什么。
恰好严斌从院子里出来,他刚才去茅厕就在院墙里面把宋优苹和孩子们的话都听见了,他笑道:“宋干事,一早上就和小娃娃们打嘴架呢?”
宋优苹原本挺生气,看到严斌就把火气压下来,满脸堆笑,“你可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和小孩子打嘴架呢,我是和他们闹着玩儿呢,对吧,盼盼?”
侯伟瞅着他们,喊道:“要玩赶紧过来排队结扎,现在结扎还能领两块钱补贴,过期不候了呀。”
严斌赶紧投降,“我还没结婚呢,不能结扎。”
宋优苹朝他笑道:“严斌,你等会儿干嘛去?要不来制香厂看看吧?我帮你做两盒高档香,你寄回去给你家人当礼物。”
严斌有点心动,“会不会不大好,这可是大队副业,不能随便拿。”
也没多少钱,他可以花钱买。
宋优苹笑道:“我是公社副业监督干事呢,我能做主,我帮你做没事儿的。”
这时候陆金玲从院子里跑出来,瞅着严斌和宋优苹正在说笑,她脑中警铃大作,立刻凑到严斌跟前,对他道:“严斌,不是说去知青点么,你怎么在这里闲聊呢?你要什么香?那是我二叔家的,我帮你拿。”
严斌略有点为难,“算了,不要了,你们别为我犯错误。”
他一副不想看俩女孩子为他较劲的样子,转身自己走了。
心里却无比受用得意。
他向来属于那种公孔雀类型,到了哪里就开始开屏,吸引异性,愿者上钩。
那基本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但凡和女的有什么猫腻都是对方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