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既然已经开了口要离婚就必须得离,如果听妇女主任的调解回去继续凑合过,那才是蠢死了。
夫妻还要别人调解才凑一起过,那得多将就?日常得多别扭?
谈什么恩爱?
说仇人差不多吧?
她什么都不多说,只坚持离婚。
妇女主任都急了,“林师傅,你咋这样呢?有话好好说,别不吭声啊。”
钱立生阴沉着脸,他盯着林夏,有一种不认识她的感觉,可能她一直都这么有心机,只是他太老实好骗罢了。
她这是升职涨工资,嫌弃他没出息了呗?
想攀高枝儿?
休想。
死也不离婚。
他张口就是自己重感情,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对林夏感情深厚,死也不想离婚。
“林夏,你说话啊,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我改,我肯定改!”
他笃定林夏说不出什么,嫌弃他妈?可他妈哪次来不是伺候她?现在也不管她要钱,还帮忙做饭洗衣服,哪里不好?
嫌弃他?
他工作卖力,赚钱养家,他哪里对不起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变心了,跟姜卫东勾搭上了吧?
不管以前他多喜欢她,心里一旦有了恨意,就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最恶毒的话来揣测她。
厂办主任:“小夫妻吵架拌嘴不是常有的事儿?不要为这个伤和气,有什么矛盾说开,回去好好过日子。”
厂书记倒是体谅人,问林夏:“小林,你倒是说说看你的理由。”
林夏有些痛苦,她并不是多能言善辩的人,词汇量也不够丰富,不能很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要是三妹,她肯定可以。
她回忆着三妹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模仿着三妹的样子道:“领导们,过日子不是只管吃饱、不挨打就行的,有些东西天长日久的压着,让我越来越难受,工作的时候都容易走神儿,我怕出岔子。”
不等钱立生说什么,付秀梅嗤了一声,“听听,真矫情啊,这乡下人倒比我们还有文化儿呢。你被压着你舒服,那你就换个样儿压着他呗。”
她身边几个人就猥琐地笑起来。
姜卫东皱眉,沉声道:“严肃点,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出去。”
他如此说,保卫科的人就开始往外推人,赶人,尤其是付秀梅几个胡说八道的。
付秀梅被推着往外去,还不服气:“林师傅,我也天天胸口憋得慌,好像被什么压着,你倒是说说,你被什么压着?说不定我也学学呢。”
厂书记看着林夏,“林师傅,你继续说。”
林夏:“我说了,你们会觉得我矫情,白眼狼。钱家给我工作,我表面占了便宜,可明明是一家人,我工作也是为了养家,怎么就是我占便宜?明里暗里说我吸血,一点不如意说我白眼狼。这过日子,谁天天给你白眼你不难受?我实在受不下去了。”
钱母现在虽然不要钱,但是每次来都拉着脸、摔摔打打,阴阳怪气。
她不高兴,钱立生就让她大度点,不要和老太太计较。
钱立生:“林夏,你、你咋这样想?我和爸妈从来没给你白眼,咱妈是急着抱孙子,让你吃偏方,可我不是说她了吗?再说,她也不是因为工作呀,她那不是想抱孙子吗?”
厂书记倒是见多识广,知道林夏的心情,平日里出来进去也能听见钱母和童母等人说话,话里话外比林夏说的难听。
这是个问题。
林夏要是一直没工作,没本事,靠钱立生养活,钱母这样说她只能忍气吞声。
可小林现在有本事,能养活自己,钱家还这样刺她,谁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