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别人自然也不敢动的。
所有人都恨不得屏住呼吸,假装自己只是一块石头,以免赫连翌霄一个发狂,一爪子要了他们的小命。
顾郎中回来之时,见到这般景象,不免有些感慨。
犹记得当年,他的小侄女中毒之时,铖王那厮也是这等德行,吓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赫连翌霄可以说是顾郎中瞧着长大的,他虽一直知晓赫连翌霄身份非凡,却从未惧怕过赫连翌霄,但今日……他确实是被赫连翌霄可怖阴狠的模样吓到了。
哎……
这人啊,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有荣耀时,也有落寞时,所以凡事都不能做得太绝。
好在,他平日里在赫连翌霄面前虽然放肆了些,但也从未做过何等惹恼赫连翌霄之事,不然赫连翌霄随手一捏怕也是能要了他的老命的。
“二外公,你且去瞧瞧娘子。”耳边传来的呼吸声越发微弱,赫连翌霄的心越发慌乱了,若不是害怕邓玉娴果真会受他影响,他都恨不得立马就冲到邓玉娴的身前了。
无力感油然而生,像是藤蔓一般狠狠的萦绕在胸口,他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无能过。
在自己女人受罪时,他无能为力,便连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都做不到。
他是无比的痛恨束手无策的自己。
越是痛恨,他浑身的阴郁气息便越是浓郁。
“好,老夫马上进去瞧。”
顾郎中心中一跳,连忙推门走进了屋内。
此时的邓玉娴浑身就像是褪了一层皮一样,浑身的皮肤都脱落成了烂肉。
顾郎中抱着怀中的布包走来,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通体透亮的白玉盒子,顾郎中将盒子打开,递到翠欣的眼前,出声说:“这盒中的药膏可以再生肌肤,你且给你家娘娘全都涂上,要丝毫不差,全身涂遍。不然,你家娘娘毁容了,你便是罪责难逃。”
“是,奴婢绝对丝毫不差的给娘娘涂上。”翠欣狠狠地点头。
但是转眼,瞧着自己娘娘血肉模糊的模样,她无从下手。
顾郎中许是瞧出了她的疑惑,便又出声说:“你且就这般给她涂上吧!涂抹一层就够了,待汤药熬过来,给她药浴之后再涂抹其他药膏,只要老夫在,不会让你家娘娘有事的。”
“是,奴婢遵命。”翠欣上前,接过白玉盒子。
顾郎中上前,一根手指压在邓玉娴的手腕的地方,像是在把脉,半晌之后他伸手在床榻赶紧的地方擦了擦,将在邓玉娴手腕上沾染的血迹给擦去,这才轻叹了一身说:“你家娘娘算是挺过去一半了,只要接下来不出意外,便也无碍了,你且好生伺候着。”
“是。”
翠欣又狠狠的点头。
只要她在跟前伺候,便一定不会让娘娘有任何差错。
顾郎中点头,走出房门。
毕竟男女有别,翠欣给邓玉娴擦药膏是要宽衣的,他不能在旁边瞧着。
“娘子如何了?”顾郎中才走出房门,赫连翌霄便眼眸深深,声音沙哑的询问道。
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