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霍延己问:“还有活人吗?”
水鸣有些犹豫:“记录官似乎还活着,伤势看起来比您轻一些。”
话音落下,那边就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测测他的污染指数。”霍延己顿了顿,“没有问题就给他注射一针红花蛇液。”
“可是我只找到了两针,一针给了您,还有一针……”
对上霍延己的视线,水鸣干脆直说了:“您不给桑觉留一针吗?”
在他看来,长官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桑觉单薄清瘦的身体只会更严重……或者已经死了,而红花蛇液在关键时候可以救命。
霍延己道:“你入军十年,就只学会了假公济私?”
水鸣一怔。
他不知道霍延己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毕竟这个决定很可能决定着两条命的生死。
之前他对‘小情人’的说法不以为然,可霍延己在濒死状态下唤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桑觉……
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微不足道的下官,孰轻孰重?
给记录官注射红花蛇液的时候,水鸣突然想起十分理想化的一句名言——生命是不可比较的。
可在这个坍塌的时代,这句话显得极为可笑。
末世之下,只容许有用的人活着。
等待记录官恢复生命体征的过程,霍延己拿过唯一的手电筒查看周围环境。
这个岩洞很大,地面是较为平缓的斜坡,身后不远处有个不高但人绝对不可能爬上去的崖壁。
他们就是从那个方向摔下来的,明明是面向出口的方向,却看不到一点光亮。
霍延己拉开袖子,看了眼皮肤表层微微激起的鸡皮疙瘩,眉头微皱。
“水鸣,找找周围的背包里有没有浓缩氧气瓶。”霍延己有条不紊道,“初步估算,我们现在在二号裂缝下两千米的位置,需要的东西有火石,氧气瓶,保暖衣物,冲锋衣为佳,手电或头灯,红花蛇液,营养剂,防护面具,升降绳索——以及对付污染生物,匕首比子弹有用。”
“是。”
这些设备装甲车都有,只是被撞散了,能不能找到得看运气。
可尽管水鸣猜到他们身处二号裂缝,却没想到在这么深的位置。幸好他们是随着裂缝斜坡滑下来的,摔砸处不多,不然直接坠。落到这么深的位置,恐怕尸骨无存。
他心里一紧,这么危险的境地,也意味着他们恐怕找不到几个幸存者。
霍延己往右边走了一段,没再发现更多的人与车辆部件,也许他们摔在了上层,也许摔进了更深的位置。
运气不错,水鸣找到了两个浓缩氧气瓶,但冲锋衣只有一件,营养剂全部破碎,无法食用,其他东西都没看见。
等他收拾好一切,记录官也醒了。
他艰难爬起,看到手臂上的针孔就明白了一切,羞愧地对霍延己道:“长官,红花蛇液应该留给更有用的人。”
霍延己道:“那就努力成为有用的人。”
他头也没回,走到十几米之外的断崖边,下面黑漆漆一片,只能在手电光下隐约看见凹凸不平的地面,目测有三四十米的样子,要是没停在这片斜坡,而是从这里坠了下去,真就必死无疑了。
手电照到崖底一角,似乎有两个交叠的人影,胸膛有微弱的起伏。
“找路下去看看,可能有幸存者。”
“是。”水鸣道,“您快穿上冲锋衣。”
霍延己之前把外套给了桑觉,现在身上就一件白色衬衫,布满泥与血迹,还有多处破损。
霍延己没拒绝,和身为畸变者的水鸣相比,他显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