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面色严峻,他心里明镜似的,宋思阳不大可能会回去了,“宋思阳走多久了?”
“快一个多小时了,”扶善国提着心,“按照路程早该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那附近在发大水,别……”
“爷爷,没关系,你不要紧张,”扶曜冷静且果断,他处事不乱,问:“你们的车停在哪里了?”
扶善国说了一个位置。
扶曜转身就走。
“阿曜,你们注意安全,好好回来啊!”
扶曜脚下停了停,他微笑着安抚道:“我房间有云南白药,你先找出来涂一涂。爷爷放心,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温雾屿在大雨倾盆下的车中等了半个小时,鬼影子都没等来一个,他料到了这个结果,倒也没有特别焦灼。他在大城市待久了,关于自保的急救常识,听过,但没实践过。温雾屿知道眼下这个情况,原地等待救援是最优的方案,但一直坐在车里,如果突发意外,恐怕也跑不了——现在这个铁皮的唯一作用只是躲雨而已了。
旺财一直陪着温雾屿,很安静,前腿搭在温雾屿肩上,随他撸毛。
温雾屿问:“你哥会来找我们吗?”
旺财伸出舌头呼哧两声,俩狗眼睛天真无邪。
温雾屿笑了笑,他很疲惫,眼睛在天气的影响下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他想给自己找聊胜于无的安全感,于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旺财说话。
动物有灵性,能比人类更加敏锐的感知即将到来的危险。旺财突然叫了声,所有情绪和动作显得焦躁不安。
温雾屿骤然一惊,问:“怎么了?”
旺财没张嘴,说不了,只能叫。叫了两声后,急得似乎要哭,又咬住温雾屿的衣摆把人往外拉。
温雾屿明白了,他当机立断,马上离开了车内。与此同时,半山腰‘轰隆’一声,好像天外被重物砸穿,能快速杀到温雾屿迷蒙不清的眼前。
接着又‘轰’一声,远在天边直接砸到近在眼前。温雾屿下意识一躲,滚落的巨石直接砸烂了车的前半部分。
把温雾屿也砸懵了。
旺财铆足了劲把温雾屿带离事故现场。可是这附近危机四伏,能去哪儿?一个瞎子地绝地求生,想一想,挺啼笑皆非的。
扶曜把桑塔纳开出了火星子,好几次打滑差点侧翻,硬生生被他稳下来。可是刚到达目的地,闯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废墟,扶曜在惊恐之下,他的三魂七魄被摧枯拉朽地捏成粉末,踩一步都是天旋地转的痛苦。扶曜忘记该怎么呼吸,喉咙里溢出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惶恐温雾屿被压在废墟下变成一摊模糊的血肉,而自己经年的美梦浸没在暴雨之下。
“雾屿……”扶曜瞳孔充血,他疯了,“温雾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