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了,温度也高了不少,南岛的气候和他们生活的城市很不一样,连海风吹在脸上,都是温暖的。
严以珩一直安静地坐在后面,两只手不敢乱抓,只好十分紧张地全都抓在屁股后面的架子上。
他出声说道:“好像有点习惯这股海水的味道了,现在觉得,也不是那么腥。”
韩千一笑笑,说:“对,闻习惯了,就没那么难闻了。”
他稍稍侧过头,说:“本来是想找机会带你出来玩玩,散散心,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再找机会带你来玩。”
他想了想,又开玩笑似地说:“反正之后这三年半,你有的是时间。而我这种资深社畜,就只有节假日和年休假才能出来放松喽!”
严以珩抿着嘴笑了。
他小心地松开抓着小电驴保持平衡的左手,试探性地攀住韩千一的肩膀。只是到底不敢做些别的动作,哪怕只是碰碰他的肩膀,都让严以珩耳根发热。
最后,他只用左手食指的指节敲敲面前那人的背。
“……谢谢你,一哥。”严以珩轻声说。
韩千一抽空回头看看他,笑了。
他没说什么“不需要感谢”之类的客气话,只在等待红灯的间隙说:“不用谢我,你别天天心里藏那么多事,比什么都强。放松点,以后的心事只会更多,现在啊——”
韩千一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现在,就享受当下吧。”
这个红灯很短,没过多久,小电驴又重新启动。
严以珩早就收回了手,依然是两只手抓紧车子的紧张姿势。
他看着韩千一宽阔的背,看他被风吹得鼓鼓的外套,想——
他的心里只藏着两件重要的事。
一件是一哥知道的,另一件,是永远也不打算告诉一哥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严以珩才轻声“嗯”了一句。
但韩千一似乎一直在等——等严以珩的一个回答。
他几乎在听到这句“嗯”的瞬间便立刻侧过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回去的这段路好像比来时远很多,严以珩坐在小电驴的后座,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直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头盔好几次撞到韩千一的背上。
“困了?”
严以珩打了个哈欠,嘴硬道:“没有。”
一哥啧了一声,说:“动车上本来就睡不好觉,你昨晚还睡那么晚,现在能不困吗?”
说着,他把右手伸到后面摸了老半天,说:“困了就睡一会儿吧,我还要绕到市场去买菜,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回家呢——哎,你手呢?”
他摸了半天,才从严以珩身后把那人的右手拽了过来。
严以珩还没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右手就已经被一哥攥着放进了那人的口袋里。
小电驴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耳边的呼呼风声也不再明显,严以珩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就连一哥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飘渺了。
他反应了几秒,听觉才像是重新回到耳朵里。他听到一哥说:“困了就睡一会儿,我开慢点,你抓着我,不会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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