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怨恨与绝望交织的怒火,何必烧到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于是江雨眠的手慢慢从金月皇后的肩膀上松开了,
体内的血液逐渐流失,咬住江雨眠动脉的牙齿松开了,金月皇后闭上眼,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细小的血点,身躯无力滑落,江雨眠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颈部动脉的齿痕上结了一层红色的冰花。
江雨眠摸了摸脖子,静静地坐在床榻的另一边。
天渐渐亮了起来,月山顷下朝后来到关雎宫后殿,望向昏睡的金月皇后,她的皮肤泛起了诡异的潮红,密密麻麻的血点遍布她的全身。
月山顷抱起她,帝王压抑着怒火,看向坐在床榻另一边的江雨眠。
江雨眠指着脖颈处的伤口,冷冷说道:“你的皇后是六品天人,我可伤不了她。”
月山顷张开的嘴唇又缓缓闭上,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咬了我,喝了我的血,两种剧毒在她体内相互抗争,最终会相互抵消。”
月山顷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无法形容的复杂神色,惊喜中掺杂着胆怯,胆怯中带着茫然,茫然中又带着恐惧。
“你是说,你的血是她的解药?”
江雨眠欣赏了一会他脸上的表情,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谁知道是解药还是解脱呢。”
月山顷的脸上的神情又缓缓凝固了,抱着金月皇后的手臂开始颤抖起来,江雨眠起身,淡淡说道:“你是帝王,掌控着她的一生,主宰着她的生死,可你的皇后偏偏想自己做一回主,无论如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月山顷的手臂不断颤抖,抱紧了金月皇后。
一种沉默而压抑的氛围笼罩在关雎宫的上空。
月扶疏在傍晚醒来,简单洗漱一番后立刻去了关雎宫,离开关雎宫时,外面又下起了雪,每片雪都有鹅毛那么大,漫天飞雪中,月扶疏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
江雨眠披着白狐裘走在他身边,脖颈上缠着一圈纱布,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沉默着回到了观月小筑。
在暖阁里换了身衣裳,江雨眠梳了会头发后看向铜镜,铜镜里的人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眼底沉积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恨,江雨眠觉得有些陌生。
她眨了下眼睛,铜镜里的人也跟着眨了一下眼睛。
江雨眠对着铜镜看了许久,直到月扶疏的身影出现在铜镜里,她拿着牛角梳的手才微微一动,继续低头梳理着垂落在胸前的长发。
冷冷的月桂香气在空中浮动。
江雨眠把胸前的长发拨到脑后,看着铜镜里的月扶疏,问道:“如果你母后死了,你会和你父皇一样伤心欲绝么?”
平静而淡漠的声音在江雨眠身后响起。
“不会。”
江雨眠放下梳子,“为什么?”
月扶疏淡淡说道:“六亲缘浅,悲欢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