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知晓他就站在那,却没有看他一眼。
脑海中似又浮现出昨夜临走前,少女勾着他的指尖无意识的呓语:“裴哥哥,明日再来陪我好不好……”
裴玄寂心底冷哼一声,看来是真不需要了。
这般想着,裴玄寂正要上前出声禀退,温莹却先一步道:“莹莹每日都见皇兄,惦记多了皇兄还得嫌我烦呢,我与池哥哥许久不见,可否先行退下说会话,晚些时候再将池哥哥还给皇兄可好?”
皇上闻言朝池遇使了个眼色,像是在同他说:“看吧,缠上你了。”
池遇却丝毫不烦不恼,反倒笑得温和:“皇上见笑了,我也的确为公主准备了些小礼物,待午后再前来拜会皇上和皇后娘娘。”
两人这一唱一和,皇上自没多余的话可说了,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自便。
裴玄寂脸色微沉,终在这时有了出声的机会:“皇上,臣也先行退下了。”
清冷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却是让温莹一怔,这才赫然朝裴玄寂所站的方向看去,眸间顿时生出几分惊讶和慌乱来。
惊的是她方才怎会一点也没注意到裴玄寂就站在厅内,果然就如皇上所说,她满眼就记得瞧池遇了。
可再怎么和池遇久未相逢,她也不该是这般忽略裴玄寂的啊,可身体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那般,方才全然没来得及顾忌别的,好像这才是她正常该有的反应。
慌的却是这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担心裴玄寂会误会什么。
可温莹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得皇上首肯后裴玄寂转身便迈步出了正演堂,没一会便没了身影。
池遇眸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转而提醒道:“走吧莹莹,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温莹怔愣回神,心不在焉地应下,这才跟着池遇转身也走了出去。
绕过正演堂外的小道,池遇一边走一边挑起话题道:“这番在襄州遇上你们,便得以和你们同行一段路程,这几日皇上在宅中给我安排了住处,就在你院子旁不远,得闲时你也可再来院子里与我谈天,这会便带你认认路。”
温莹终是拉回了注意力,惊到:“就是我东院旁边那处院子吗,这会正开着桃花,我知晓的,昨日抵达宅子时我便去看过了,花儿开得可好了。”
“倒是想起前两年与你在桃花林中饮茶弹琴之时了。”
温莹抿嘴轻笑道:“那池哥哥近来可有习得新的曲子?”
“莹莹既是这么问了,那便自要邀请你来听听了,待会看过礼物,我再命人把我的琴取来,中午你便留在我院子里同我一起用膳吧。”
温莹自是欣喜地一口应下:“好啊。”
“方才……”池遇又忽的开口,话语顿了一瞬,转头去瞧温莹的神情变化,“倒是也许久未见过裴兄了,没曾想这回你和裴兄还一起出行南下了,可是我没来的这两年你们发生了什么故事?”
温莹一愣,顿时有心虚之色浮上脸庞:“我和他……哪有什么故事啊。”
“是吗,方才见裴兄直盯着你看,还以为你们近来总算是化解了多年的矛盾有了些许交情。”
“他刚才,盯着我看了吗?”
池遇笑得耐人寻味,无声地摇了摇头,两人已是走到了他的院门前:“走吧,除了礼物,上等的龙井也给你备着呢,进去坐着再说吧。”
的确是因着许久未见了,温莹打小就和池遇相交甚好。
两人在池遇的院中谈天说地许久,看过池遇一路上贴心地为她准备不少新奇玩意当礼物,又在桃花树下弹奏这两年谱写的新曲与她分享聆听。
时间一晃而过,温莹竟是大半日也未从池遇院子里出来。
至于她心中是否有云袖原本所以为的心仪池遇多年的心情,自是只有头脑清醒时的温莹才能有确切的答案了。
入夜。
西院的屋中亮着烛灯,差不多也该到时候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