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回到房间后,林恩静轻轻捏了一把自己烫伤的部位——那里已经红肿起来了,本应又痒又麻,但她用力掐下去时,却毫无感觉。林恩静侧眸,找到了圆钝的桌角,又狠狠地撞了一下。“嘶”她下意识吸了口气。好家伙,现在开始疼了。烫伤和撞伤都是伤,难道还存在不同的判定方式?林恩静眉头蹙得更紧了。作为一个没拿到游戏说明的“偷渡客”,先不提怎么脱身,她就连基础设定都需要补足。“看样子,还是得从‘知情人士’那里多了解一下。”她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江晏朝和元亿一这两人的脸。目前来看,他们应该是离这个世界的真相最近的人。前者看似冷漠寡言,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也不是毫无弱点。“很在意我会不会唱歌嗯,暂且把他当作认识原主的人。”林恩静歪着头,目光停留在床头那个小木雕上,“但感觉不像恋人关系。”元亿一就更简单了。林恩静记起他介绍工作时平平无奇的口吻,不由轻哂:原来谜底早已揭晓。程序员——其实就是这个游戏世界的管理员吧?但有一点解释不通。假如他在这个游戏里拥有这么高的权限,特地跑来一个恋综做什么?逮捕自己这个“偷渡客”?不对,他原作里也出现了,就算要逮人,肯定也不是逮自己。猜到这里,林恩静的思路愈发明朗。假设这是一个游戏,管理员停留在一个区域里,很大概率是为了检查系统内部的异常。所以,这个恋综里存在连大佬都解决不了的“bug”,而自己碰巧闯了进来,元亿一应该是怀疑自己跟bug有关系,才会这么关注自己。但说实话,就算是持有原主记忆的林恩静本人,也无法判断“徐清允”的身份。玩家?可是原主完全没有世界之外的记忆。npc?这具身体却拥有屏蔽部分疼痛的特殊能力。好在林恩静已经有了思路——前夫哥明显是个知情人士,只要自己不断试探,应该能得到更多信息。“这样一来”林恩静沉吟片刻,轻轻叹息。只能说,剧情的惯性相当强大。即使是对江晏朝没什么兴趣的自己,为了世界的真相,也不得不“旧情复燃”一把了。随便给手背贴了块创口贴,就推开门的林恩静,差点撞上一堵高大又散发着热气的肉墙。“呃”她顿住脚步,抬头看去,正好撞上对方黢黑的眼睛。是黎嘉驹。对方眼底像是藏着零星的火光,在子夜里静静地灼烧。“徐清允,你上药了吗?”男孩的嗓音有点沉,鼻子也轻轻动了动,“我怎么没有闻到药味?”林恩静后退了半步,拧着眉:“上了,我都贴好纱布了。”她还举起手背给他看。男孩真的弯下腰,把脸庞凑到离她的手背零点几公分的位置,温热的呼吸洒在了她的皮肤上:“咦没有吧?我嗅觉很灵敏的,根本没有药膏的气味,你又骗我?”他后半句话有点沉,蓄着逐渐涌起的狐疑。林恩静也不慌,把手一撤,嗓音淡淡的:“黎嘉驹,你在我门口站多久了?今晚明明是你值日吧,来监视我干嘛?”“才不是监视,”男孩似乎有点委屈,眼珠垂下来盯着她,“我是专门来给你送特效药的,我经常跑世界各地,包里有那种专治烫伤的神药你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黎嘉驹说着,把手里的小瓶子递给了她。瓶子是那种瓷制的,用栓塞堵着瓶口,巴掌那么大,散发着幽冷的药香。林恩静接过来,表情缓和了一点:“这样吗?那就多谢了。”男孩好不容易得了她一句谢,嘴角下意识扬起,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就一句谢谢?”“挟恩图报可不是什么好行为。”林恩静歪着头,眼眸朝他弯了弯,“说吧,你还想要什么?”黎嘉驹看着她那双细长的柳叶般的眼,只觉得里面盈盈发亮,像春夜里的一泓清波,轻拍着堤岸,搅得人心里哗啦啦作响。“我想要——”他下意识喃喃出口,“帮你涂药。”林恩静一怔,紧接着又觉得好笑。面前这位看着倒像真心实意参加恋综的。所以他是玩家,还是npc呢?怀着试探的心态,林恩静眼睫毛一低,便答应了:“那你过来吧”黎嘉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刚准备跟着她进屋,楼道后面就传来了响亮的咳嗽声。“咳咳,清允!”是刚上楼梯,手里拿着一只小狗玩偶的夏婵。她应该是刚从外面赶回来,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颈侧,眼底亮晶晶的,明显是遇到了什么喜事。黎嘉驹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表情迅速地转变成无语:“你有事吗?”夏婵白了他一眼,快步走过来:“我找的是清允,关你什么事?还有,你站在我房间门口干嘛?”“我”黎嘉驹脸上一黑,紧接着又咬了咬牙,“我说你有点眼力劲啊,别打扰‘我们’可以吗?”“打扰?”夏婵的目光在林恩静和黎嘉驹之间一转,然后“哦”了一声,“听说清允受伤了是吧,我给她上药就好,你别挡路。”“你什么意思?”黎嘉驹这下是真的不开心了。“你手劲那么大,伤到女孩子怎么办?()”?畚??﹒虎﹒???????靧楠妗聟?抗炍?≈ap;ldo;敧敧敧?????????????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林恩静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对前情侣,分析着夏婵此刻的举动——很明显,她在故意分开自己跟黎嘉驹。这究竟是前女友的占有欲,还是别有原因?“不要在节目里陷进去。”这是夏婵第二天送给她的告诫。林恩静自然没有忘记,所以她没有拒绝夏婵推搡自己的举动,反而顺着她的意思,跟外面的男孩挥了挥手:“好了,你先下去做饭吧,药我会用的。”送药成功但失去亲近她的机会的黎嘉驹心里气得像鼓起的河豚:可恶。“前女友”这种生物果然很讨厌。房间里,林恩静被夏婵拉着坐在了床上,看着她手里的毛绒小狗:“你等那么久,就为了抓一只这个?”“嘿嘿,”夏婵举起小狗给她看,还晃了晃,“你不懂,这可是我后半辈子的家当。”林恩静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能卖多少钱?”“”夏婵睁大了眼,跟她面对面看了好一会儿,“你怎么知道我要卖掉它?”“抓娃娃的时候感觉到了,你不喜欢这个活动,但却很想抓住这只玩偶。”林恩静已经确定夏婵是玩家的身份了,并且还是那种玩家意识很强的人,“怎么,有隐藏成就?”“你怎么知道?”夏婵整个人僵住不动了,“不可能啊,你想起来了?”“想起什么?”夏婵深吸一口气,嘴巴里“”说了一串林恩静听不懂的语言。林恩静无辜地看着她,眼瞳清澈极了。夏婵见她不说话,又有点拿捏不准。斟酌片刻,夏婵还是抿紧了嘴巴,决定观察一下室友的“病情”再说。林恩静不紧不慢问她:“欸,你玩这个游戏玩了多久了?”“什么游戏?”夏婵还是很聪明的,直接装傻,“你在说哪个,我手机上下了很多呢”“就你正在玩的这款。”林恩静也跟她打太极。夏婵此时摸了摸下颌,眼神飘忽:“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见对方支支吾吾,林恩静也不急着逼问,只是伸出手:“不是要帮我上药吗?来吧。”“哦”夏婵犹疑地接过了那一瓶药膏,拔开塞子,“你拿的药是他给的?”“对,黎嘉驹给的。”林恩静轻声道。“这家伙真是的,”夏婵鼓了鼓腮帮,“明明有更好的治疗方法故意用这种,肯定是为了增加跟你的肢体接触”“更好的治疗方法?”夏婵瞥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复杂:“你现在到底知道多少?”“比你知道的少一点,要详说吗?”“嘘——”()夏婵连忙阻止她,嗓音压低,“这里有监视者,你不能直接说出来。”“监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夏婵似乎有点失望,“那算了,我不能跟你说太多。”“说一点也行,我不介意交换信息。”林恩静微笑道,“说不定我也有你不知道的消息。”“呃,”夏婵确实有点心动,但转头一看林恩静红肿的手背,表情瞬间变了,“你的伤口没有立即恢复?”“原来可以立即恢复啊。”林恩静若有所思。果然是游戏里才有的设定呢。夏婵却已经站了起来,丢下药瓶,无比戒备地打量着她:“不,不对,你才不是玩”她硬生生吞了一个字,也许是在害怕那个所谓的“监视者”。“我只是没想起来,或者说只想起了一点点。”林恩静轻声解释,试着打消对方的疑虑。但夏蝉咬了咬嘴巴,明显不能接受她的说法:“我我先下楼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她就快步往门外冲去,好像林恩静是什么会感染她的“病毒”一样。林恩静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她的室友,疑心病有点重。不过从侧面看得出来,“玩家”这个群体过得并不轻松,不仅要防备“监视者”,好像还在恐惧着别的敌人。“我是不是被卷进什么麻烦里了?”林恩静询问着她脑袋里的系统。但很可惜,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她的系统没有任何回应。从始至终,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晚餐时间,林恩静能明显感觉到夏婵对自己的畏惧。对方平时大多和她坐在一起,现在居然跑到了最远的对角。潇潇有点懵,端着饭碗在夏婵和林恩静之间来回打量。劳拉倒是心直口快,觉得不对,直接就说了:
“夏婵,你坐的那边是男生的位置欸。”“没关系,节目组没有硬性规定。”本来要落座的时蔺轻轻瞥了眼夏婵,又把头转了过来,注视着林恩静,镜片下的乌眸弯了弯,“我过去坐吧。”林恩静侧头,看着朝自己信步走来的时蔺,感觉对方就像一只缓缓游弋出洞,优雅而又隐含攻击性的巨蟒。巨蟒先生拉开椅子时,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的耳边,带来一丝沁凉的触感:“怎么,你跟她闹矛盾了?”这细节观察力可真行林恩静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温温柔柔的:“什么?谁跟谁?”时蔺轻扬唇角,在她身侧坐定,侧眸幽幽地盯着她:“也好,给我留了点靠近你的机会。”“”林恩静攒眉,“提醒一下你,这里还在直播。”“那又如何?”时蔺语气轻松散漫,还抬起头回应着对面数道不善的、来自其他男嘉宾的目光。餐厅里,摄影团队齐聚,n个机位捕捉着每一个嘉宾以及他们的动作。时蔺被夏婵占了位置,毫不犹豫地走向林恩静的动作,自然也被录进了摄像头里。直播间这会儿观众还不少,叽叽喳喳的:【晚上七点多才吃晚餐啊,我都开始散步了】【正好下班,美美看戏!】【诶嘿,眼镜哥人挺好的,位置没了一点都不生气】【他才不生气,看过节♀完整章节』(),就和旁边的男人轻声地说起了话。乌夏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火烫了一下,有点疼,但随即更兴奋了。她真狡猾。明知道自己对她兴趣盎然,还要用别人来刺激他。不过,他就喜欢这种挑战感。实际上,林恩静并不知道乌夏脑补的内容,她觉得乌夏盯了自己那么久,可能是自己的仪表出了点问题。所以她侧头问时蔺的是:“我脸上有沾到什么吗?”时蔺端详着她软软的脸颊肉,还有纯然疑惑的眼神,唇畔此刻似乎松弛了一些:“有。”林恩静:!“我帮你擦吧。”男人拿起了手边的纸巾。下一秒,林恩静已经警惕地后仰,婉拒了对方的“好意”:“谢谢,我自己来。”她拿起手边的餐巾,匆匆擦了擦唇角和颊侧,眼睛又撇向乌夏那边。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更古怪了,蜜糖色的眼瞳里就像憋着一股火。“什么意思啊?”林恩静心里嘀咕,“没擦干净?”她坐在边角上,左手边只有一个时蔺,右手边没人,所以也没办法问其他女生。于是她只能飞快地解决了晚餐,转身去洗手间检查妆容了。身边陡然一空的时蔺,抬起头打量着斜对面的乌夏,眼眸锐利地眯起。乌夏也不甘示弱,漂亮的桃花眼跟刀锋般回刺了过来。在两个男人的视线交织时,一封黑色的信笺也被工作人员递到了餐桌上。劳拉拿了起来,好奇地拆开,飞快扫了一遍:“哇,这个是今晚的活动吗”“什么什么?”潇潇好奇地探出头。劳拉拿起了信,似乎有点惊讶:“是一个——问答游戏。”“听起来很简单啊,”潇潇看了眼劳拉的表情,“有哪里不对劲吗?”“每个人抽取扑克牌,按扑克大小顺序发言,然后提问下一个人。不愿意回答的话,惩罚是喝酒。另外,有一个彩蛋活动。”劳拉轻声读了出来,“每个人需要在背上贴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他不能做的事。而其他人需要在活动过程中,想办法引诱他做出来。”“欸?”“比如说‘笑’,如果你被贴了这个卡片,你今晚就不能笑,如果笑的话就失败了,要被叠加惩罚。”劳拉举了个例子,“把你逗笑的那个人可以对你提一个不能拒绝的问题,或者让你做一个动作。你可以在两种惩罚里二选一。”也就是林恩静不在这里。她要是在,基本上一听就懂了:这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没有“真心话大冒险”的说法。观众们已经开始讨论上了:【不能拒绝的问题,可以问对方一些隐私吗?】【啊哈哈应该不会这么坏吧】【我预感徐姐要倒霉了】【我们梨子弟弟眼睛都亮了,喂,在脑补什么啊】【救命,感觉越受欢迎,就越快成为集火对象欸】【姐姐,你快回来啊[害怕]】正在一楼的洗手间里端详着脸庞的林恩静,也轻轻打了个喷嚏。咦,怎么感觉有点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