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说了要帮云卿姿那便要不留余地的帮。
今夜冷风横扫,城中的商铺早早便将摊子收了,狂风呼呼作响。夜半时分,便闻窗边打来碎玉一般的光。
翌日一早,云卿姿便被楼下的声音吵醒,窗户未开,她瞥了一眼,外头极亮,她还以为出太阳了。
侍歌听她醒了,端了铜盆来服侍她洗漱,边说道:“今早一起,外头竟是堆了雪,可厚了。好在前两日便备下了冬衣和斗篷,不然现在还要出门买呢。”
云卿姿偏头,将窗子拉了条缝,外头白茫茫的一片,的确是极厚的雪,难怪今晨感觉天未亮便听到扫地的声音,想来是扫雪。
是了,徐州往南一些,今儿初一才落雪,按照往年,十月上旬京城便落了雪,今年不知是不是。
冬月至,年关也快了。
云卿姿三人刚吃过朝食,非觉便过来了。
非觉拱手朝她见礼,才开口,“属下听岁桃说娘子正在城中寻住处,娘子若不嫌弃,清河路有一处两进的宅子可供娘子这些日子小住。”
云卿姿朝岁桃看去,那小丫头只是吐了吐舌头。
徐州一屋难求,不过以花暮锦的身份,想来什么宅子都能轻易到手。
长久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左右都要寻一处宅子的,既然答应了花暮锦要信他,她便应下了。
外头还在下雪,非觉早雇好了马车,只等她们收拾好。
清河路的宅子不算豪华,但胜在地段安静,四舍都是空的,这倒是符合云卿姿寻屋舍的要求。
云卿姿下了马车,侍歌给她撑着伞,雪还簌簌地落下。
宅子不大,但却整洁,院中的积雪早被清理干净,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有雪花落下,却也在落地的瞬间化为水滴没入青石板上。
路的末端站着一位郎君。
华发高高束成马尾,外罩鸦青色斗篷,银色滚边绣着元宝,领子是狐毛制成,浑身上下透着矜贵气息。
他没有打伞,毛领子、发丝上都沾了雪。一双桃眼笑吟吟地看着云卿姿。
云卿姿微微含笑,红晕悄悄爬上耳根,她低着头朝他走去,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拘束。
入了檐下,侍歌收了伞,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云卿姿行了礼,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多谢殿下费心。”
说罢,从袖中掏出帕子,递给花暮锦:“殿下狐裘上落了雪,擦擦吧,当心着凉。”
花暮锦接下,随意在毛领上蹭了蹭,便当擦过了。穿过小门便进了内室。内室点着炭炉倒是不冷,才一会子,花暮锦肩上的雪便化为了水珠。
他将斗篷脱下,露出里面穿着的藏青色袍子。
宅子中的使女都是新雇的,签了死契,供云卿姿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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