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心中郁结,自然是要出门散散心啦!”她神采奕奕,恍然间又想起什么,歪着脑袋对云卿姿道:“梅家干果铺旁昨个儿开了家新店,说是有什么奶酥酪疙瘩汤……”
“是冰酥奶酪荔枝膏,”侍歌听她乱说一通,忙接话,又道:“我看是你这丫头犯懒嘴馋了才是,偏要拐着娘子出去。”
清谷听着话蹙起眉头,叉着腰不服气,云卿姿瞧着她们的模样,觉得又好笑又无奈,只得说:“这荔枝膏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影来向来喜爱。侍歌去下帖子,问问她何时有空,我请她吃荔枝膏。”
侍歌应下,拿了帖子叫门房送去桂迎巷的赵府。
桂迎巷离着云家所在的康门街倒是不远,驾车一盏茶便到了。门房将帖子送至赵府,赵影来接了帖子,细细问过缘由,提笔便回了帖子。
赵影来拿着回帖告知邹大娘子时,正巧碰见了来问安的花暮锦。
远远地,赵影来便瞧见花暮锦正在同母亲说着什么,一旁伺候的使女眼睛偷瞄着他,她心里嘀咕,笑成这般模样,还成日抱怨那些小丫头偷看他,想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母亲,”赵影来进屋后行了礼,又朝着花暮锦微微欠身:“殿下安好。”
花暮锦微微抬眉,有些疑惑,今日这丫头恭敬起来,反倒有些不适,思及此,他不由得想到云卿姿对他冷冷淡淡的模样。他摇了摇头,心道不愧是闺中密友,竟连这疏远人的法子都一样。
“母亲,阿景约我去明厢阁看看新来的字画,我也去给哥哥们挑几幅回来。”赵影来如今面对邹大娘子,扯起谎来早已是脸不红心不跳,张嘴便来。
平日里邹大娘子若是听此定然点头答应,今日却反问道:“当真是要去明厢阁还是去杨家新开的铺子?”赵影来心下一惊,转头瞪了眼身后的使女,邹大娘子道:“不必看她,你这些时日只顾着玩乐,你父亲交代你看的书你看完了?你大哥让你作的诗你也作了?”
这番问让赵影来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也不知找什么话语搪塞过去,只得说实话:“母亲,女儿对着那些枯燥乏味的书实在是想瞌睡,子曰他曰的,还不如让我去刺绣呢……”邹大娘子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责骂却也顾着花暮锦还在厅堂不便开口。只板着脸,抿着唇,不许她出门。
花暮锦听了这许多,才缓缓开口劝道:“舅母,表妹的性子您也清楚,是个闷不住的,您让她待在闺房里着实有些为难她了,”邹大娘子闻言看了眼赵影来,她女儿的性子她又怎的不知,只是……
花暮锦又道:“素来听闻云家三娘是个温柔娴静,才气出尘的女子,表妹与她又是闺中密友,若是让三娘子多多引导,想来要不了多久表妹的性子也会沉静几分。”
邹大娘子不语,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况且,哪怕并未沾染上云卿姿的才气,学到几分为人处世的法子也行。她这般一想,便也随她去了,只是也叮嘱了回来要看书。
出了门,赵影来便问道:“殿下怎的会帮我说话?莫不是有求于我?”
花暮锦脚步顿了顿,抬手摸了下眉尾,“你这丫头,怎的也学了他人唤我殿下,不唤表哥了?”
赵影来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没学,是…是我自己不想叫的。”这倒是实话。她说完,又问道:“所以殿下是有事求我吗?”
花暮锦无奈望天,问道:“三娘子给你下的拜帖是哪一日?”
“她没说哪日,只问我何时有空,请我吃荔枝膏。我今日便无事,现下便可去。”她照实说。
只见花暮锦站在原地思索,赵影来也不好撇下他一个人走,等了一会,花暮锦看向她,赵影来从这其中感受到了几分不安,下一瞬只听花暮锦对她身旁的使女道:“回拜帖,说后日。”
“什…什么?为何要后日,我今日便有空啊!”
赵影来不解,伸手想拦下使女,却被阻止了,花暮锦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若是帮我,上月你在屏阁看中的那扇暖玉孔雀屏风我便买来送你,如何?”
暖玉孔雀屏风,是屏阁新出的少款,赵影来的确很心动,可是又想到云卿姿,纠结了一番。花暮锦见她纠结,又在一旁轻飘飘道:“我可听说只剩两扇了哦。”
“成交!”
云卿姿收了赵影来送来的回帖,又唤使女送了枇杷煎给云卿鸾,告知她后日出门。
翌日,温娘子又来了云家,还给小辈们都送了小腊茶;小娘子们收到茶时正坐于花厅中打叶子牌。云舒菸抱着一罐小腊茶,笑道:“温姨倒是大方,上次给我们送了绢花,这次又是小腊茶,这下我要喝小腊茶再也不必去爹爹那讨了!”
云舒窈与云卿姿绣着手帕,听她说话,不由得笑了笑;云泠道:“想来今日温娘子也是来找母亲唠家常的罢。”
云卿鸾听后将叶子牌往桌上一掷,开口道:“家常?家都未成,唠什么家常?”
这话里的讽刺太过明显,任谁都听了出来,秀帕子的云卿姿与云舒窈也停了下来,云舒菸翻了个白眼,“六姐姐说话未免有些刻薄,温姨虽未成家,但也有父母兄长子侄,怎的就不能唠家常了?”
她抬着下巴,看模样,势必要与云卿鸾争个高下,“难不成六姐姐以后被夫家休弃回家,连出门子都不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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