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样的夜色,一样的高楼,心境和两分钟前截然不同,他情不自禁发笑。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因为李浔不搭理他难过到要爆炸,可人一出现,他又兴奋得像炸开的烟花,什么都无所谓。
他感受着心态的变化,不断告诫自己,以后要大气,一定要大气。
一大一小吃得正欢,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咕噜”声,宋仰侧耳一听。
“师父,你自己没吃吗?”
李浔“嗯”一声:“买饼的那地方没车位,又有交警巡逻,我怕被贴条,就买了俩。”
宋仰低头瞧瞧手里的饼,已经啃剩半个了,他扭头看看初之。
初之爱吃肉,不爱吃素,吃东西前会把菜叶子抠掉,手里那个已经被她糟蹋得不像样了,并且这犊子还有点护食,哪怕是没了肉的蛋饼,也没有一点要贡献出来的意思,小脸扭向窗外,装没听见。
“要是你不嫌弃……”
宋仰话音未落,旁边那位已经抢先:“不嫌弃。”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说太急,李浔又补充:“我确实挺饿了。”
宋仰赶紧把带肉的那面递过去,李浔一大口,他一小口,欲盖弥彰地避开咬过的地方,可避不开生理上的愉悦。
他从没见过李浔和谁共用一个杯子,同吃一份食物,他就是喜欢和李浔发生点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
两个人吃半个饼还没后座那位吃得快,李初之吃饱喝足,歪着小脑袋睡觉,李浔把音乐关了,车里一下变得很安静。
宋仰把小丫头的星黛露放在肚皮上,时不时揉两下,小声问:“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这几天为什么没去训练。”
不提这茬还好,李浔又想起那天在树后看见的画面,周游轻抚着宋仰的后背安慰。
“你不是说上课忙吗?”他仿佛喝了三斤老陈醋,意有所指,“难道是骗我?”
“没……”宋仰低头不语。
李浔看了他一眼:“是在烦恼要不要继续练箭吗?”
宋仰吓一跳:“你、你怎么知道?”
李浔勾勾嘴角:“笑话,我几岁你几岁?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能摸不透?”
宋仰他胆怯又心虚的小眼神一扫:“你一定觉得我很没出息。”
这也正是他可以向全寝室乃至班上同学诉苦,却一直不敢向李浔吐露心声的原因,他不想被最喜欢的人瞧不起,更不想让李浔觉得自己当初是看走眼了。
李浔反问:“那你会觉得我没出息吗?”
宋仰毫不犹豫:“当然不会!”
“那不就好了。”
“可咱俩高度不一样,你都是国家队的了……”
李浔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有没有出息也不是依照能不能进国家队这个标准来评判的啊,你年纪轻轻,其实就已经拥有了最宝贵的东西,一切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