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这时讶异的看向薛柳,对薛柳的敏锐感到震惊。
难怪夫人交代他少说少错,他这还没说啥呢,感觉就要被眼前这个小姑娘摸清的差不多了。
家丁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余光瞥见胡大明的眼神依旧凶狠的锁定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敢说不知道试试。
家丁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说是……听说是有人来闹事,主家嫌烦,便将铺子关了。”
薛柳不屑的哼笑一声,虽说这里不过是一间小赌坊,但赚钱就没有人会嫌烦的,何况赌坊是无本万利的买卖,这得是遇到了多大的事才会说关就关了?
然而吴家可不是普通商户,他们在县城有头有脸,在生意场上怕是龙头老大的地位,谁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来闹事搅得吴家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就连同样的大户之家高家,想同吴家叫板那都是暗地里来,表面上的面子彼此还是要给的。
薛柳这时已经想通了,直指要害地说:“只有光脚的才会不怕穿鞋的,若我没猜错,来闹事的人应当是普通百姓吧。”
家丁这时懊恼的捂着嘴巴,心里既震惊又后悔,这个薛柳莫不是在他肚子里装了蛔虫吧?怎么就什么都知道了?
胡大明却不太能理解,蹙眉说道:“柳儿你说错了吧?老百姓拿什么来跟有钱有势的吴家斗?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
薛柳神情冷漠的看着家丁,眼中却透出些不易察觉的悲悯:“
老百姓无权无势,想要跟权贵斗,只能是拿命来当赌注罢了。”
胡大明惊愕的愣在原地,他也看向吴家的那位家丁,只见家丁哆哆嗦嗦的往后挪着步子,一句话不敢再说,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胡大明的神色陡然难看了起来,“这个铺子里,当真出过人命?”
家丁这时候抿着唇一句话不敢再说,苦着一张脸都要哭了。
他现在简直是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一耳光,非常后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让夫人知道他将差事办成这样,指定要狠狠的罚他了。
胡大明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气一掌拍在那张破桌子上,力气之大直接将桌子拍散了,桌上的钥匙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胡大明眼神冰冷,如利剑一般射向他:“钥匙你拿回去,跟你的主子说,我们不要了。”
家丁被他的气势吓破了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了,回去被夫人知道了顶多是罚他,但他若还留在那,怀疑自己真的会被那个壮汉锁在暗室里不见天日。
薛柳叹息一声,抬步走过去将钥匙捡起来,宽慰胡大明道:“胡大叔莫动气,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说错了呢。”
胡大明捏着拳头,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的怒气散去。
他和薛柳心里都明白,并没有猜错,但事情已成过去,人是要往前看的。他刚才那一瞬不过是兔死狐悲,他见过太多生死,心
肠早已坚硬如铁。
胡大明看了薛柳一眼:“依我看这铺子咱们不要也罢,就算接了,日后也难有安生日子做生意。”
吴家在县城如此有势力都搞不定的闹事的,何况是他们?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节外生枝。
吴世盛那个小白脸故意拿这样的铺子给他们,应当就是为了等着看他们家栽跟头,真是一肚子坏水,那天对赌时柳儿应当一箭射死他才好!
薛柳此时也不欲跟胡大明争辩此事,总之铺子收了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日后如何打算日后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