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荷花又因嫁的远,除了爹娘过世时,大姐和姐夫回来见过,此后已经五六年没见过面了。
薛柳看出他有些紧张,就上前陪着他,一起往村口走去。
一行人刚走到村口,就见村口用木拒马拦了起来,有三个村民正在把守。
见到他们人来,紧张的拿出木棍,严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处做甚?”
因南面遭了水患,逃出来大量难民。
不仅拖家带口投奔亲戚的,就怕有难民对日子没盼头,落草为寇,出来打家劫舍。隔壁好几个村都遭了殃,说是被难民涌入,当夜就发生了械斗,死了好几人!
乡镇里长便要求各个村庄,自己组织村民巡逻,守家护田,莫要随意放人进村,引发骚乱。
“我们是来投亲的。”薛兴贵上前一步解释道,“我长姐嫁在村里,长姐姓薛,姐夫姓林,叫林大江。”
村民见他们一群人形容枯槁,穿的破破烂烂,跟乞丐似的,一脸质疑的看着他们。
虽然说出来的名字对得上号,但显然还是有所怀疑。
“我们是临江县青山村人,因村里发大水,无路可走,这才来投奔我姑母。”薛柳见对方不肯放他们进去,上前一步建议道:“如若你们不信,可叫我姑母她来认亲,我姑母叫薛荷花。”
那几个把
守的村民互相对视了一眼,商量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那你们在这等着。”
一人说着放下长棍,准备回村里叫人,另一人提醒他:“把村长也喊来。”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人大步朝村口走来。
那人尚未走到村口,薛米韬就靠身形认出来了,惊喜的大声喊道:“阿爹!”
薛柳愣了一下,等那人到了眼前,她才终于认出来了,的确是原身亲爹薛兴富。
薛兴贵见到自己大哥,也很激动,喉头哽咽,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在自己大哥面前,终于又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了。
他没想到大哥竟然真的已经到永福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薛柳正纠结,一声“阿爹”就在嘴边,却有点叫不出口怎么办。
她上辈子是孤儿,爹娘对她而言,是最陌生的两个字。
薛柳还在作心理建设,薛兴富直接一个翻身,跨过拒马,将薛兴贵和薛柳姐弟紧紧搂到怀里。
薛柳感觉到抱着她的汉子身体在微微颤抖,粗糙的大掌在她脸庞轻轻拂过。
她看着面前这个中年汉子,形销骨立,双眼布满红血丝,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上面满是补丁,显然也是过得挺苦。
“是阿爹对不住你们,没有看好你们,让你们受苦了……”薛兴富开口,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便哽咽了,哽咽变成抽泣,最后望着他们,一言不语的掉眼泪。
薛柳看着他,如果思念有声音,那
一定会从灵魂深处涌出来,聚集在一处,汇成一声:“阿爹……”
如果离别有意义,那就是为了团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