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对他们俩,第一次说起小年夜那日的事以及后续的处理。
末了,皇帝陛下问道:“你们救的不止是自己的
儿子,也救了朕的孩子,救了你们三哥唯一的血脉。朕要好好地奖赏你们。你们有什么心愿,这时候赶紧说了,朕都答应!”
想了想,皇帝又说:“开春,朕就打算册封琚儿为皇太子,十六家的自然是太子妃,这些就不用求了。求点别的。”
内侍们忙上前贺喜,又服侍巫明丽与李琚行礼谢恩。
李琚一直相信去年七月李昭等人说的“陛下遗命”,此时也不觉惊讶,巫明丽则到现在才感觉“有数了”。
两人谢恩,口称“父皇器重,儿臣必定尽心竭力”等等。
谢恩毕,皇帝又说,小年夜那日,多亏他们夫妻俩拼命,才没闹出什么大乱子,问他们要什么奖赏,李琚直接说道:“儿臣要武备司的四位官员……儿子的燧发枪,就差一点点了,就一点点!”
皇帝有点意外:“只要这点儿,别的都不要?”
李琚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需要他爹答应才能到手:“儿子不能调动官员,只有这个才算奖赏。别的事,儿子自己能办。”
“行,许秀,吩咐侍讲学士拟旨,晋王协理武备司。”
李琚大喜过望,忙忙地再次谢恩。
皇帝摇头,又看巫明丽:“晋王妃,你呢?你想要什么奖赏?”
巫明丽颇觉诧异,指了指自己:“妾身也有?”
一般不都是夫妻两人作为一个“家庭”接受奖赏或惩罚吗?
“当然。就算是为天下女子作表率,也该有奖赏。
为人母亲、妻子,是要顾全夫婿和子女,但从没人说这种顾全,应当致自己于不顾。而且……王不泊是个很不错的大夫,这一桩,也一并赏了。你说罢。”
巫明丽哪有愿望,她真正的心愿,也不适合这时候拿出来说。
她思考片刻,方说道:“儿臣想要一个替身,代替儿臣修行、积福。”
替身?一般养不活的、体弱多病的、三灾八难的人才需要替身代替修行,严重时甚至要改名改姓。
皇帝和李琚看巫明丽,健壮得像犊牛,哪里要替身了?
巫明丽做作地咳嗽两声:“咳、咳,最近心神不宁……前儿还差点被冤枉放火药呢,可知犯小人……妾身已请了青云观的师父算过了,得有个替身帮妾身积福积德。”
李琚还在思考到底怎么个心神不宁,明明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沉来着,皇帝知道晋王妃最近并没去过青云观,已经明白了题眼在替身的“人”上呢,便问:“你说说,大师给你算了谁?”
巫明丽回道:“大师给妾身算了一个,恰好,就在京里,巧了,是前太傅姚公的孙女。”
李琚显然对这个姚家没好感,又迂腐又蠹虫,姚谆连个救灾的差事都办不好,还处处和他为难,当即问道:“姐姐,这个人能行吗?不会反而亏了咱们的福德吧?”
皇帝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姚家姑娘有什么特殊的:“怎么偏是她?”
巫明丽略蹲了一蹲:“父亲就
当疼闺女一疼吧。过了年,大嫂的身子又好多了,难道姚家姑娘就一直等着?今年姚家姑娘都二十了,再等下去,不是花期已过,倒像是盼着大嫂怎么样似的。倒不如先借给妾身,代妾身出家个一年半载的,等一切都好了,后面再看呢?”
皇帝这就想通了,原来是巫明丽见一个同情一个的老毛病犯了,这是不忍心人家姑娘终身无着。
“也罢,这事孤拐,但谁让朕先提的奖赏。这事就依你了。吴王妃,似乎是有些好转的样式,放个人在后面等,的确不妥当。得,就这样罢。不过,姚家不一定领你的人情哪,他们家不就想要个‘王妃’么。”
“领不领的不要紧,人在世上,也就求个问心无愧。”巫明丽应着话,忙忙谢过。
当初是她和姚谆私下较劲,导致姚诤被连累,这一时拉她出来,良心倒也能安了。
如果姚家嫌她多事,非得要这个王妃不可呢?
那等过两年再赐婚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