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夫人回道:“他和他姐,都和你弟弟结拜了!认个儿子怎么了?你弟弟就是个闷葫芦,憋一肚子的事还得我猜来猜去,跟你爹呀一个样儿!还不如这个新弟弟会讲笑话。”
“行,那就留着给您当开心果解闷儿吧。”巫明丽陪笑两声,忽然转了正色,说道,“于太太和罗太太,都是一地大将的家眷,身份特殊自不必多说。我也知道,和她们两家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但是呢,事要看两头。王殿下有从军之志,不论往北往西,现在都有人能庇佑他了。至于结交武将带来的风险,并非不能预防。”
巫明丽喜欢小鸾、剑胆,敬仰
于青,李琚又是那么个人,不读书了还要拜上好几个教武功兵法的师父,他们信王府,根本不可能与武将那个圈子撕扯开。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想办法把顾虑彻底解决掉。
巫夫人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但不知你的丈夫知道不知道?他们两家家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不叫你多费一点儿心。你自己也要好生保重。”
巫明丽道:“妈放心,一切都好。我笼络这两户人家,也不是为了王殿下,而是为了我自己。”
“这话怎么说呢?”巫夫人叹了口气,说:“算了,这都是你的打算。我要问你,你屋里人,你可降得住?你年轻,暂时没有生养,我怕你没有傍身,将来落不着好。我近来整夜整夜睡不着,晚上梦见你守着估清冷落的宫殿,寒冬腊月,一件大毛衣服都没有,一个人在大梧桐树下打转儿,听着些幽咽凄凉的笛声……那梦就和真的一样,为娘的心,都快被你撕碎了。”
巫明丽微微感到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母亲尽管放心,王殿下目前看着不是那样的人。子女并没有那么重要,王府的库房账本和门客在我手上,就什么都在我手上了。”巫明丽轻轻地轻轻地抱住母亲:“还是娘对我好,别人只关心我受不受宠,地位牢固不牢固,只有娘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巫夫人说着说着,抽噎起来:“我一共就生了你们兄弟姊
妹四个,只有你不在我眼前,我不记挂你,还能记挂谁?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单挑好的和我们说,我只要看你报喜不报忧吗?别人家的儿媳妇多难当,娘又不是不知道,你给我报忧比报喜还好呢!”
巫明丽抱着巫夫人哄了半日,巫夫人方好了些,巫明丽与母亲稍作拾掇,齐敏亦过来与巫明丽收拾了一番,面上看不出来母女俩相对垂泪了才好。
收拾完回来,巫明丽和父母、罗琴心又回到了晚宴场上。
其他王妃在宫外,三不五时能有个机会和娘家接触,倒不像巫明丽这么苦逼,只有这种大朝会的场合,才能和爹妈约着一见。
礼王妃离巫明丽很近,看见她眼圈红红的,安慰道:“能见着就好了,以后日子还长呢。你是个聪明人,父皇陛下给你的恩典多着呢,瞧,万寿节都准许你会见亲人。我那时候比你笨得多,别说讨好陛下和母后娘娘,不得罪,已然很好了。我在宫里住了一年,扎扎实实的一年没见过爹妈。”
巫明丽与她福了一福:“嫂嫂说的对,是我失态了。”
蜀王妃、白侧妃、赵侧妃隔着礼王妃投来一眼,她们还带了个孺人,就是凤仙了。
本来凤仙没资格出现在这里,不过皇后因为一直没找到罗琴心“偶遇”的女子,没有给皇帝陛下交代,心里不舒服,故而特意召来了凤仙恶心蜀王妃。
凤仙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和罗琴心
那个“心上人”相关了。原来罗琴心接旨领爵后,进宫谢恩时,听说皇后花了半个多月找寻他说的“心上人”,一时间再怎么胆大妄为的人也有点心虚。他不敢说是自己瞎编的,就只能假装安慰说“想来是一时上头,现在我连那女子的长相都快记不住了,找不到便算了,我还能因为一个女子再不结婚不成”。
可事到现在,哪是找不找人的问题,是皇后的面子问题啊!
若非凤仙早早就在椒房宫服侍,曾和皇帝陛下见过,皇后都能把凤仙当成那个侍女交出去。
此时,皇后是真的憋着一口气,就是要作一下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