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银票的过程中,巫明丽问他:“说到这冬瓜,去年你们可给富贵人家打了银冬瓜不曾?手艺怎么样?有几个大户找的你们?”
掌柜乐了:“难道您府上也打那个?”
“那是当然,我才新掌家,看见库房里存了那些银子,担心他们小的不懂事,胡乱拿,寻思着先把那些大头的存起来就好了。”
掌柜就说:“夫人好心计!论理是该如此,
才能得百年富贵。咱们这里的都是老手,签的都是死契,帮人打银瓜金瓜,绝无半点偷摸,在整个京城京畿乃至燕州云州,都是出了名的。咱们家打得最多的是一百八十八斤八两八钱八分的瓜,其次有九十九的,八十八的,十一斤十一两的,多的时候一年打几十上百个,京里的大户人家,除非是自家就能打这宝贝的,其他人家,十户里头有八户是找的咱。”
巫明丽又说:“我老家是钱塘江边的织造,他们那边打的倒不是这个大小。”
掌柜的说:“他们打的都是小的,防偷,但是运到外地也方便么。江南人脑瓜子活着呢。在江南您家用的是哪个银楼?”
“就用朱记,还能哪个,钱塘地界还有人抢得过他家的生意不成?”
巫明丽将银票递过去,掌柜检查一阵,收下了,又找了零。
掌柜说:“太太您家好个富贵呀!朱记比我家还蛮横,八十斤的瓜,要十个才肯去做呢。您家在哪?什么时候打银瓜?我一早儿就去您家门口站着等您的吩咐。”
巫明丽笑笑,道:“我家还没彻底安顿好。这不,先买个好的送给老太太当见面礼。您发财。”
巫明丽拍拍李琚,示意走了。
掌柜很礼貌地送到门口,然后恍然大悟:对方什么信息都没给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长久大主顾呢!
巫明丽将锦匣交给一个内侍拿着,李琚有点疑惑,巫明丽主动解释
:“你在想,‘我这个媳妇,怎么一句真话都没有啊’?”
李琚慌忙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主意。不过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说起冬瓜来,又当真买了这个个东西?”
巫明丽道:“咱们出门,回去自然要给母亲大人带个玩意儿的。母亲大人稍有岁月,这样轻巧精致又好看的东西,寓意也极好,最为合适。至于冬瓜,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在截留社……国库的财富。”
李琚说:“什么?竟敢如此?可别落在我手里,我把他们都杀了!”
他的侄儿咳嗽一声,道:“婶婶这话怎么说?”
巫明丽正在心里感到高兴,李琚现在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这么大的事,这么麻烦的事,她说,李琚就信,问都不问一句。
他侄儿倒是正常人的反应,因为他家也打这种瓜,巫明丽顺着这个侍卫的话说道:“从最表层的外形来看,银子,金子,铜钱,是用来买东西的,若是藏在家里不用,不买东西,那和凭空消失,又有什么区别呢?
“假如今年市面上有一百两银,刚好可以买下所有农民种的米和稻子,而明年有人从中拿了八十两银,藏了起来,不用,那么市面上就只有二十两银,那么对农民来说会是怎样的结果?米价贱到了极致,农民种田的积极性会降低。把这个思路扩展,用于买粮食、布匹、器物的钱少了,自然生
产这些东西的人就少了,那么这个国家能养活的人也就少了。好侄孙儿可以回家自己算算看。当然十几二十斤的小银瓜子银器皿,倒也算不得什么,我说的影响来源,主要是每年要囤上几百上千斤的那些人。”
银冬瓜:别处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