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十一岁,作为长在姐姐霸权下的孩子,很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平常只要瞅着苗头不对,连电视都不敢大声看,这会眼见势头不妙,嘴巴紧紧抿着。
余清音也没看他,毕竟自己尚且一团乱麻没理清,回房间又把门关上。
余海林都不知道谁惹她,静悄悄翻出包薯片,从冰箱里拿出可乐来,坐在餐桌边上慢慢吃。
边吃余光盯着房门看,眼见一丝缝隙赶快藏起来。
他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叫余清音想起来自己这时候在弟弟跟前还是说一不二的人。
再过几年就不太行,赶上余海林叛逆期,讲一句他能顶八句,尤其是他初中念完就要去打工那回吵得最凶。
但外头日子确实难,没有学历和技术更是举步维艰。
余海林在流水线上干了两年,脾气收敛很多,逐渐有大人模样,主动跟姐姐讲和。
再往后,姐弟俩在很多事上成为彼此的依靠。
推心置腹讲一句,余清音偶尔是后悔小时候对弟弟不太好的,她心想现在好歹是挽回的机会,清清嗓子正要开口。
同一时间,余海林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记得要煮饭,但是没电!”
他预判要挨骂的各种理由,急于为自己辩白,以至于手舞足蹈。
余清音的内心是三十岁,对小孩子有一种慈爱和宽容,更加反省起自己来。
她好歹大学毕业后就独自生活,从橱柜下方拿出高压锅:“我煮。”
高压锅在煤气灶上发出噪音,她的心思却好像定一点,听到叮铃当啷的钥匙声回头看。
她妈范燕玲风风火火进家门,发梢还在滴水,看到儿女都聚在厨房里:“怎么,站这儿就有饭吃?”
大概是后来三十岁未婚,跟父母的关系势成水火,到了一见面就要吵架的地步。
以至于现在听上去虽然语气也不好,余清音居然觉得尚能接受,她拽弟弟一下,两个人往外走。
当然,不说话也是错。
范燕玲肉猛地往案板上一扔:“一家子就等着我,累死算了。”
十有八九是工作不顺心,到家就拿孩子发脾气。
余清音小的时候每逢此刻总是战战兢兢,现在压根不当回事,扭过头:“你作业做完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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