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紧盯着,仿佛一个饥渴了许久的人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甘泉,仿佛只是那样紧盯着就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红娃什么时候走的,她完全不知道,像现在这么失态,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她只是伸手轻轻拉开了挽红阁的门,缓缓地走入,然后,门又轻轻地被合上。关断了所有的秘密,也关断了那道兴奋到几乎会闪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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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宫门外不断地吹进来,吹在他背上,却带起他心中一阵燥热。
这几日他召见了很多人,多到连太后都觉得奇怪的地步。
他原本想去太后的寝宫的,但是他却来了昭明宫,当宫车途径昭明宫时,他不知道为什么让太监停了车,又这样走进宫门来。
风依然吹着,吹起他背上的发,有几缕飞上他的耳际轻轻摩挲,有种分外的痒在心中蔓延。
“皇后在哪里?”他对第一个向他跪拜的宫人问。
“回皇上,皇后在休息”
“休息?”他怔了怔,一种淡的几乎察觉不出的失望缓缓漫过他的胸口“那桐贵人没来?”
“回皇上,贵人来了,每天都来。”
“皇后睡觉,她也来?”皇帝诧异地多问了一遍。
“是的,贵人每日这个时候都在荷花池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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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池的荷蕾刚刚长出头,可惜没有蜻蜓立上头。
荷池边有一座四角亭,亭子小小的,但如飞临池上,别具匠心。
一抹紫色的身影神采飞扬地栖息在亭上。
那种神采飞扬是很远之外的他都能清晰感受到的?
他霍地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期望过她会过的多狼狈,但决不是现在这种神采飞扬的样子,仿佛他对她的冷落反而是她快乐的源泉。生活中少了他的打扰好像更好。他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是隐隐被触怒了,他是一国之君,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依附他而生,她何以能够与众不同,独自活的自在?
“桐贵人,好高的兴致啊。”他出声,背着手跨进小亭。
“皇上万岁”惋儿匆忙行礼,暗自责怪自己警觉性太低,连皇帝都到面前了,还无所觉。
“你每日都来陪皇后吗?”皇帝若无其事地问。
“回皇上,是的。”
“大胆,你竟敢当着朕的面说谎。”皇帝突然大声斥道:“看样子说谎对你来说真的习以为常了,是不是?”
“奴婢惶恐,奴婢不敢。”惋儿欠身。
“哼,皇后每日午后都会睡觉到傍晚,你来陪谁?”
“皇上亲口下的口谕,奴婢不敢不遵,故每日来昭明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但皇后娘娘午睡,不喜人打扰,奴婢也不敢不从,所以,奴婢每日在这荷池边待到日落再回丹庭宫去,并未欺骗皇上啊。”
皇帝目光闪了闪,心下竟然有几分欣喜,当前的这位女子不卑不亢,面对他的大声斥责竟然也能从容应对,他已经厌烦了后宫女子面对他时小心翼翼,惊惶失措的样子,这个“桐贵人”——惋儿真的很好,虽然他也讨厌她那该死的从容,该死的自傲,到底是什么给了她自信,在做出了那样天大的事情之后,她依然能这样淡定如水?
“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有一些事情朕还是希望亲口听到你的解释。”皇帝说完,也不等惋儿有什么反应,转身走开去了,惋儿连忙在他身后跪送,只是她大大的疑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皇上面前解释的,怎么这个皇帝对那样的欺君大罪居然就这样轻易的宽恕了?
她没有疑惑太久,当她回到丹庭宫不久,天际还未完全暗去,就有太监过来宣读皇上的圣旨:
“宣桐贵人今日入夜后祥禧宫伴驾,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