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瑜好奇道,“嫂子,你这手……”
“啊?”马耀阳媳妇儿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把手背到了身后,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儿幼稚。
又把手伸了出来。
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就是常年干活儿,总碰凉水闹得。”
林知瑜十分诧异,“我看你家里的条件还不错,马……耀阳兄弟又特别能挣钱,怎么还让你干活儿呢。”
马耀阳媳妇儿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他们才不舍得花钱请工人呢,店里的酱菜全是我一个人腌的,白天干了活儿,晚上把孩子哄睡着了接着干。
哎,你看,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她抬起手腕,用袖口擦了擦眼眶里的眼泪。
林知瑜也叹了口气,她从包里拿出一盒雪花膏来,递给马耀阳的媳妇儿,“抹抹吧,咱们女人的手就是第二张脸,得好好保养才成,哪儿能这么粗糙呢。”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收的呢。”马耀阳媳妇儿看了一眼雪花膏,心里又悲凉又痒痒的,她结婚这么多年,给马家生了个大胖儿子,还没日没夜地干活儿伺候一大家子,手上冻疮长了一次又一次,旧的还没好,新的又长了出来。
白天用凉水泡着还好,到了晚上痒得直钻心,她很想伸手去挠,但马耀阳不准,挠破了就没法儿再做酱菜了。
他们就得花钱请人。
那简直就是在马母心上捅刀子。
马耀阳媳妇儿想买盒雪花膏,抹上滋润一下也好。
可马耀阳听了之后冷嘲热讽,“那雪花膏都是黄花大闺女用的,你一个半老徐娘用什么用?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再说,雪花膏那么香,抹到手上之后还怎么干活儿。
腌出来的酱菜都粘上味儿了。
你这不是诚心砸我生意呢。”
马耀阳媳妇儿据理力争,“我可以晚上涂,第二天早上干活儿的时候再洗掉。
我这手太疼了,抹一点儿就不会那么痒。”
“雪花膏不要钱么,水不要钱么。
你在家不吃不喝么,这哪一样是大风刮来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照做就是了,废什么话。”
马耀阳媳妇儿没敢再提,再提就要挨打了,她打嫁给马耀阳的那天起,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马耀阳跟马母干什么都行,她想买盒雪花膏,都跟刨了马家的祖坟似的。
林知瑜直接放到了她手里,“一盒雪花膏而已,又不是啥贵重的礼物,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你给家里干活儿,耀阳兄弟应该给你开工资吧。
两块钱怕只是你工资的一个零头。”
马耀阳媳妇儿的心被扎了一下。
是啊,一盒雪花膏两块钱,她在马家干了这么久的活儿,兜里比脸都干净,别说两块钱,一分钱都没有。
她眼眶红了红,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客气了。”林知瑜不动声色地问道,“嫂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要做的酱菜那么多,也不能只指望着你一个人啊。
我看婶子身子骨还蛮利索的,就不能让她帮忙做么?”
马耀阳媳妇儿闻言,身体抖了抖,下意识地往主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妹子,这话可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