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也想过了,是云锦之前想错了,”云锦笑了笑说道,“云锦只执着于皇上不能被世人误读,却忘了历史已经被改变了。更何况咱们知道这个历史的发展,是为了防微杜渐,让大清不会走入没落,而是走向强盛,却不能受了它的拘泥,有些事虽然知道后世有人会说,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就象皇上推行新政一样,明知道会有反对的声音,不也还是坚决实施了吗?老八他本就立心要让皇上落个刻薄兄弟的罪名,不管咱们做出什么,他们肯定都能扯到那上面去,咱们总不能为了这个就缩手缩脚吧?您是皇上,他们是臣子,是他们犯了错,不是咱们,凭什么要咱们忍气吞声的?反正皇上的兄弟多的是,除了老九以外,没人跟他绑在一起了,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云锦再不会劝您了。就算是他们的人还会宣扬些那些有的没的的流言又怎么了,咱们只管过咱们舒心痛快的日子,管他们呢。”
“你真的想通了?”雍正看着云锦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以后咱们只管自己舒心痛快,其他人管他的呢。”
“云锦知道皇上在哄云锦呢,”云锦笑着抚了抚雍正的脸,“就象刚才云锦说的话,您肯定也早想到了,甚至比云锦想的更深,只是你不愿意消了云锦的兴头罢了。”
“你是为朕着想,”雍正笑笑说道,“小来小去的事儿,随了你的意也无妨。”
“让皇上生气的事儿,哪里是小事儿,”云锦认真对雍正说道,“云锦现在想通了,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后世对您的评价也肯定会改变,就算还有些不公,但清者自清,总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犯不着你现在去迁就那起子小人,您原来当皇子时隐忍也就罢了,当皇上时勤政也是没办法,但要还是继续隐忍,那这个皇上当的也就太没意思了,云锦也知道您不可能诸事不烦心,只求您将那些不值得您费心的人扔到一边去,云锦也就知足了,”
“之前让朕注意的是你,现在让朕不理的也是你,”雍正举手捏了捏云锦脸,“好了,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不会轻易动气伤身的。”
“那云锦就放心了,”云锦笑着点了点头,转而问起弘时的事儿来,“皇上,弘时在那边如何了?这几天有消息没有?”
“他也实在是不长进,”雍正皱了皱眉,“到现在了居然还是适应不了,总是叫苦连天的,看来磨的还是不够。”
“弘时自小娇生惯养的,乍去到外面,又没有人照顾,一时不适应也是有的,”云锦柔声说道,“云锦那时候就说,不要一上来就来狠的,总要给他一些缓的时候。”
“缓什么缓?”雍正没好气的说道,“跟着他一起去的那些个纨绔,现在都已经适应过来了,唯有他不成气,朕就不信了,朕的儿子居然连那些个纨绔都不如了?”
“皇上这是下狠心要打磨弘时了,”云锦笑笑说道,“说来弘时这孩子也是聪明的,只是之前皇上忙于政务,对他难免疏于教导,他那个师傅才学虽有,却是个爱钻研的,虽然皇上发现的早撵了出去,但终究也耽误了弘时,再加上他受了些李氏的影响,心性上也难免受了些影响,只要拧回这个劲儿来,将来肯定也是皇上的一大臂助。”
“朕可没指望着他帮什么,”雍正闭上了眼睛,“只要他能明白过来,别给朕丢脸就好。”
云锦也不再说话了,只静静的给雍正按摩着,体味着这难得的宁静。
自此以后,雍正确实没再去为八阿哥的事烦心,休弃八福晋一事,是他给八阿哥的最后一次机会,八阿哥既没接着,雍正也就再不理会了,而终其一生,八阿哥的病体也没能痊愈,也没能再踏出那个别院。虽然经过云锦这只蝴蝶翅膀的扇动,他避免了被开除出宗室且改名为“阿其那”的命运,但因为他酗酒过度,再加上心情郁结,还是早早的就逝去了。
八阿哥病逝的那一天,天气格外的好,又是刚好赶到了重阳节的前一天,雍正接到禀报后,只淡淡的说了句“按例行事”。可也是因为按例,因为八阿哥还是皇室中人,怎么也要抚恤一下家属,八福晋已经被休了,一个女儿也出嫁了,这份恩典也就落在了八阿哥唯一的儿子弘旺的身上,得了一份闲职,也算是可以撑起一家子的开销了。
而八阿哥的葬礼,却是相当冷清的,雍正和云锦当然不会去,以前拥戴他的人,早因为他的失势各散东西了,即使有些人心中还有几分情意的,却也因为怕遭了皇上的忌并没有来几个,至于其他兄弟们,最亲近的九阿哥身体尚未痊愈,还在皇家别院休养,五阿哥、七阿哥、十阿哥的身子也不舒爽,三阿哥要修书,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等也因为办差的办差、上学的上学而不能前去,十四阿哥虽然来了,也因为差事繁忙只上了柱香就离去了。
所以唯一到场并坚持到底的,是十二阿哥,虽然八阿哥当初携恩要他与雍正作对,使得他连遭斥责并被降了爵,但重获起复的十二阿哥,却不念怨,只念恩,不只是人去了,还帮着支应着,没让场面太过难看了。
被休弃的八福晋郭络罗氏,也到了场,而且还仿佛依旧是八福晋一般的穿着重孝,在场的女眷略劝了劝她,她却扬声说道,“是皇上休了我,并不是爷休了我,我为什么不能为他戴孝,他在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呆了这么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难道人都死了,还不许我们夫妻团圆吗?”
事后有人问过郭络罗氏,就不因为八阿哥当时没为她求情而生气吗?她反说那人不懂八阿哥,她说八阿哥会这么做,是不想让自己跟着他去受苦,所以才想借此让自己脱离开他那个罪人,回到娘家生活也能更好一些,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宁愿跟着他受苦,也不愿意不明不白的被休掉。
这些事当然也传进了宫中,云锦听到后,也只能感叹,同一事物,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结论也就不同,郭络罗氏要这么看也好,至少心里会是个安慰。只是她以嫡妻的身份戴孝,却是违了旨意,雍正虽然并没有为此而生气,但处罚也还是必须的,只是他却也并不和一个女人计较太多,只责令她母家严加管教,不得让她随意外出。
横跨了康熙雍正两朝、给两任帝王都添过不少堵的八贤王离去了,没有溅起多少水花,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随着那些科研小组不时的研制出一些新玩意,还有那新船开始试水,百姓们的话题越来越多,八阿哥已经成了过眼烟花,再没有人提起了。
八阿哥成为了过去式,雍正朝却以迅猛的速度继续繁荣昌盛的发展着,随着兵力越来越强大,各国来拜访的也越来越多雍正盘算了下国库的收支,决定要在雍正六年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式,只是这个决定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免得地方上又借此生事,劳民伤财。
云锦就是知道这个决定的少数几个人中的一个,雍正也问了她许多后世的阅兵式是怎么样的,她也捡了些在电视上看的那些说了说,所以这天当她接到雍正召她去养心殿的时候,想当然的就认为肯定还是跟阅兵式的事儿有关,而结果也确实是没出她所料,因为她一进去,就见到雍正和十三阿哥正兴致勃勃的摆弄着一副盔甲呢。
“你来了,不用行礼了,”雍正一见到云锦进来,就冲她招了招手,“过来看看,老十三从甲库内拿出的这副盔甲如何?”
云锦笑着走上前去观看那盔甲,却原来是一副蓝面累丝甲并锁子甲以及上黑漆皮盔,云锦对这个盔甲之事并不怎么懂,真要叫她辨识,可能也就是拿个什么武器去刺一刺看,如果刺不穿,且一点痕迹也不留,那才能叫好的,可是这个辨识方法当然不适用眼前的这副,很明显雍正是想穿它去出席阅兵式的,他让自己看的也绝不会是这盔甲的硬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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