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男子一阵茫然,明明在吃鱼,怎么说到嫁妆了。
谁要嫁人,备妆的事与他们何干,男人不管女人家的事,那是当家主母该去烦恼,旁人休理。
「李家姑娘的嫁妆。」季亚襄补充说明。
「李家姑娘?」几个男人的眼神充满迷惑,不知她指的是何人。
「三爷未老先衰了吗?患了老人家的毛病,记性差,前不久刚办过的案子这么快就忘了?」吃鱼补脑没补到?
李家……君无瑕两眼微眯,「毒杀案的死者?」
季亚襄点头,她去买过米,但和李家女儿不熟,只是同是女子,先前又接了李家的委托,总有几分同情。
「她和嫁妆有什么关系?」难道要再嫁一回,冥婚?
「三爷,人死了夫家就不用归还嫁妆吗?何况事实证明失贞一事纯属诬告,休弃不成立,陈家理应退还李家给的嫁妆,并赔偿死者家属的精神损失和伤害。」逝者已矣,可该补偿的不能免,否则何以慰藉生者。
精神损失……呵!新鲜了,他头回听见这词。
「陈家没还嫁妆吗?」大户人家还贪这点便宜,眼皮子真浅。
「没还。」季亚襄举手一比,「那片地原本是李家的,李老爷给了女儿做陪嫁,足有一百一十七亩,但嫁妆单子上填写为一百亩,隐了十七亩地。」
「这种事你也知道?」他失笑。
「我知晓很奇怪吗?其实,县衙内大部分的人都知情,田亩数量登记在册,记在李家姐儿名下。」很多隐私本该秘而不宣,但事实是宣而不秘,总有口风不紧的人说出去。
「你怎么晓得嫁妆并未归还?」她只是个仵作,管得比他这个知县大人还宽,连芝麻大的小事都想插手。
猫有猫道、鼠有鼠径,她也有她的门道,县城内的大小街道巷弄她几乎全走过,各个大户家宅内的大小事略有所闻,不敢自称万事通,但该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季亚襄没有说真话,只道:「看到田里正在搬运木头的工人没,那是陈家的长工,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是陈家管事,如今该种麦子,他们却在大兴土木,似乎要盖大庄子。」
「有什么不对吗?」他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三爷,你眼睛瞎了吗?这是上等良田,用于作物种植最好,原本就有个住人的小庄子,为何要多此一举加盖一座庄子?而且还偷偷摸摸,行踪鬼祟,像是怕被人发觉似,沿着山脚堵住所有的进出口……」
换言之,不许人入山。
山是大家的,不属于私人,除非大手笔的买下山头,否则人人都能上山砍柴、捕猎,挖些野菜和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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