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辞三留,还挺虚伪的,蒋右相上书三次请辞,等着他给底下人挪位的皇上假装不舍,再三挽留。
这么一辞一留、一辞一留……形成佳话,明君与贤臣惺惺相惜、依依难舍,泪洒金銮殿。
最后还不是走了,怎不见皇上十里相送?
戏子!
“他被蒋右相命人五花大绑丢上马车,嘴里塞了一块布。”也够丢脸的,他这辈子不会再想回到京城了。
陆青瑄一听,噗哧笑出声。“你不会觉得难过吗?毕竟他们是你的亲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至少还能活着。”他爹念着的人他总要保全,算是替爹娘尽孝。
她一怔,面露评色。“难道他们当年……”
他面色沉郁的一点头。“皇上表面上说要放蒋氏族人离去,可是不到三天一行人全死在土匪刀下,连刚满一岁的孩子也没留下,尸横遍野,可笑的是那边根本没有土匪,他们离下一个县城不到十里。”
也就是说在城门口被杀,城墙上的官兵视若无睹。
“最是难测帝王心。”她悄悄的把手伸过去,覆在他厚实的手背上,亲族皆亡,那真是孤身一人了。
蒋三闲大手一翻,将纤细小手握住。“他要贤名,却不容叛逆之后有再次寻仇的机会。”
一个不留便可高枕无忧。
“所以你才和五皇子合作?”他前世是三年后才考科举、那时的监考官并非蒋右相,所以祖孙并未相认。
那时的蒋右相不晓得蒋三闲是他亲孙子,而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皇位争夺已非常激烈,朝中大小官员有不少人遭受波及,忙着补缺的蒋右相无暇顾及已被赐婚的新科进士。
婚配公主,那是板上钉钉皇上的人,谁敢跟皇上抢人,找死,蒋三闲就在两边都不敢拉拢的情况下为五皇子劈荆斩棘。
“不算作,只是彼此对了胃口,我帮他出策,适时的掩护,他帮我报仇,除掉我看不顺眼的人,我们是互蒙其利。”
天策帝在位时,不止三次开口说要杀了他,可每次又赶赴刑场问他想不想死,不论想或不想他都一副“我是明君”的样子赦免他,官复原职。
天策帝纯粹是有病,越在高位的人越寂寞,身边的人没一个可信任,枕边人、宫女、太监,乃至于凤女龙子,他坐的位置太迷人了,人人想要。
而唯有蒋三闲是他不设防的,也是唯一敢给他脸色看的人,天策帝恨得牙痒痒又自己找虐,两人似君臣似朋友,但是更像仇人,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像国家大事一般争执。
陆青瑄忽地掩唇吃吃笑。“若他知道我们要自请外放,他会不会气得跳脚,大骂我们不讲道义?”
“不会。”想到那情景,他也笑了。
重生前他并未外放出京,除了派发粮草外,他一直当的是京官,从他手中也培育出不少中流砥柱。
“为何?”从她几次见过的轩辕萧来看,那根本是个疯子,阴晴不定、反覆无常,随时的喜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