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在暗处,那人只要对她放了箭,便是露在明处。青衡定然能替宁珣报了这一箭之仇,兴许还能问出是受何人指使。
只是她管不了那么长远了。能等到八月初八,她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们的人,再杀一个沈澈,够么?”
青衡沉吟片刻,“镇国公府豢养了不少死士,大婚当日潜藏在沈世子身边护卫的死士只会多不会少。若要一举杀了他……”青衡摇了摇头。
衔池没多纠结:“那便杀熙宁,最好能嫁祸给他,再将消息送到二皇子耳朵里。”
青衡不由得在心中重新审视了眼前人一遍。他今日来,原以为她会答应逃去荆州,难过一段时日也便罢了,日子总要继续,没想到她却一心想着报仇。他看得出她很清醒,并非是一时冲动做出的抉择,只是这清醒中,却透出一股执拗的疯劲儿。
他正色道:“可以一试。但同样,不敢说一定能成事。”
衔池轻笑了一声,“本也是一死,成不了便成不了。能成,便是赚了。”
青衡退了两步,头一次对她行了大礼,而后在眨眼间便消失在窗前。
衔池再见到沈澈,是半个月后。
听说皇帝的病情稳定了不少,虽缠绵榻上,但一日总也有两个时辰能清醒过来,处理朝政。只是龙体已经亏空,料是撑不过今年冬。
重新立储一事仍没有动静,但皇帝已经开始将朝政放手给了宁禛,也算是一种默认。可与此同时,皇帝也解了温妃的禁足,时常召至身边。
朝臣不免也开始注意到温妃和四皇子——虽四皇子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建树,只站在太子身后,可眼下这时间敏感,只要储君一日未定,谁也不敢保证会如何。圣人龙体欠安,温妃又常常随侍左右,说句不好听的,若哪日圣人不好了,遗诏十有八九便是落在温妃手中。
暑气将尽,沈澈早早换上了披风。
衔池通过梅娘向他说了七八回要去护国寺,原以为他答允了便罢了,没成想他竟亲自来了一趟,陪她一同来了护国寺。
他愿意来,衔池也没拦。她先去佛前敬香,却在看见佛前敬奉的长明灯时失了神。
她也点过一盏,在佛前拜跪叩首,求佛祖垂怜,佑一人千秋万岁。
她在这儿怔了太久,沈澈走过来,从她手中将点燃的三炷香拿走,拜了拜,替她奉在佛前。
衔池收拢心神,转头看向他:“既然来了,我还想去看看我阿姊。”
“池清萱?”
衔池点了点头,“也有段时日不曾见过了,便想着顺路看两眼。”
何止,她这一趟,正是为池清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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