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濑悠马一时语塞,头疼得扶住自己的额头。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是从悠拉着我离开的那天开始哦。”太宰治笑了笑,“说起来悠睡得可真沉啊。只要进入睡眠状态,无论外界发什么了什么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就像童话书里的睡美人一样。”
但他没有告诉一之濑悠马的是,自己曾试过将刀尖抵在悠的胸口,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刺入皮肤,从肋骨之间深深地扎入心脏。
对方依然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对近如咫尺的死亡毫无知觉。
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想着,掌心的刀刃转了个方向。看上去像是悠正拿着那把刀,泛着骇人的寒光,对准自己的脑袋。
死亡,是什么样的呢?
之前每天早上都看见这家伙蹲在门口,是因为从晚上开始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间外面吗?简直跟偏执狂一样。
一之濑悠马不禁头皮发麻。
“但是悠今天怎么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这好像是第一次吧。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太宰治歪了歪脑袋,好奇地问道。
“这和你没关系吧!”一之濑悠马瞪了一眼太宰治,面色难看,“你这家伙……前几天说的‘我知道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哦。不过,确定要我在外面说吗?”
太宰治笑着看着一之濑悠马紧绷的脸。后者咬了咬牙,一甩袖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扇障子门却没有拉上。
他站起身,拍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跟在悠马的身后进入房间,顺便贴心地把门合上。下一秒,太宰治便被拎住了领口,狠狠地摁在身后的地上。
前几日悠马的不安在这瞬间,得到了发泄的缺口。
太宰的脑袋也随着对方的动作砸在了榻榻米上。微微卷曲的黑发如同深水中的海藻一般,在烟绿色的榻榻米上铺散开来。
并不痛哦。太宰治想。悠果然没有用力吧。
“说起来,仰躺在榻榻米所看的视角,好像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了呢……”
他没有去看自己身上悠马那双闪烁着
怒意的黑眸,只是慢悠悠地扫视一圈不知看过多少次的房间陈设。
房间的布置最能体现主人的精神世界。即便是他,房间里都散落着几本书籍。
而悠的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
用来悬挂字画也好,添置插花瓶也罢的壁龛空空荡荡。从小生活到大的房间,却没有任何摆设和痕迹,空洞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