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值守牌子挂禁军大门上呢,你明明是故意的,在?这儿装什?么呢。
启元帝若有似无的眼神又打量过来了,乐秧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启元帝对视。
“是啊,近日朕外甥女心情不佳,朕就带出来走走,总不能闷在?府不是?”无视针锋相对的气氛,启元帝的口吻就像个关?心小辈的长辈。
“行了行了,既然怀逸还有事要忙,朕就不跟你多?说了,别?把?朕外甥女给累坏了。”说着,启元帝就缓步过来牵起?她的手,心疼地摩挲。
薛放对启元帝的举动也是不以为意,见礼后?就带队离开,视线竟是一刻也不曾落在?她身上。
这样也好,乐秧正这样想着,却谨慎地去看启元帝的反应。
启元帝最开始对她的兴趣就是因为薛放对她的态度带来的,现在?薛放对她冷淡下来了,不知?启元帝会不会也对她失了兴趣。
如若真的失了兴趣,那她以后?行事可就艰难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薛放骤然求娶的举动,着实吓坏了她。只求她这些时日坚定地站在?启元帝身旁,能让他?记起?些。
启元帝又带着她走动起?来,牵着她的手仍未放下,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朕的秧秧在?害怕些什?么?”
乐秧心头不由一紧,长睫微闪,思索后?才说:“舅舅乃是真龙天子,乐秧距离舅舅这么近,被威压所震慑,所以才害怕了些。”
“秧秧真是会哄人,朕还是首次见到?秧秧这般有趣的人。”
虽然夸奖,但这句话却是让乐秧丝毫不敢懈怠,直到?进?了甘露殿,刘保宁进?来禀报:“陛下,方才宸妃娘娘身边的侍女来过了,问您今日去不去延福宫用膳?”
启元帝随手一摆:“说政务繁忙,改日再去。”
刘保宁退下了,乐秧安静地立在?一旁听着,见启元帝提起?梅月窈时的神色平静无波,倒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方才在?太后?那里,秧秧为何夸朕菩萨心肠?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赞朕,”启元帝倚靠在?龙椅后?,玄色龙袍衬得启元帝面容更加诡谲,比那罗刹还恐怖几分,漫不经心道,“秧秧可是在?阳奉阴违?”
最后?一字落下时,乐秧已经跪在?了地上,额上渗出冷汗,她哆哆嗦嗦答道:“乐秧绝不是在?阳奉阴违,因着舅舅对乐秧来说,就是菩萨心肠,日月可鉴!”
启元帝笑吟吟地盯着她,饶有兴味道:“那秧秧仔细说道说道?”
干涩的喉间上下滚动几下,乐秧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宫里绣娘精心绣出的地毯,上面的纹路都快被她盯出了花才道:“舅舅救了乐秧命,还封了乐秧为郡主,对乐秧来说,就是再造之?恩,再者,舅舅这么些年在?北境,番邦不敢再犯,给了北境百姓安稳生活,舅舅又是明君,上位后?对天下百姓来说是极大的好事,舅舅为了这一切,日夜劳累,这还不能说舅舅是菩萨心肠吗?”
把?脑子里能想到?的都说完了,乐秧只觉喉咙间干涩感愈发的重了。
所幸,她的说辞逗乐了启元帝,启元帝噗嗤一声笑出来,忙不迭从桌案身后?亲手扶起?她,嗔怪道:“瞧瞧秧秧被舅舅吓成?什?么样了,都是舅舅不好,舅舅再也不吓秧秧了。”
说着,还抬手用他?的衣袖拭去了她额上的冷汗,乐秧干巴巴一笑,启元帝动作停住,似是突地想起?,补充道;“秧秧后?面说的朕都认同,只是前面不太对。”
心蹦跶到?了嗓子眼,乐秧声音都有些喑哑,虚心求教:“可是乐秧哪里说的不对?”
启元帝点头,怪异地打量着她,才问:“薛放没跟你说?”
不知?怎的又扯到?了薛放,乐秧不知?启元帝说的何事,但还是老?实摇头:“乐秧不知?是何事。”
启元帝又咧嘴笑了起?来,乐不可支的模样,像是见到?了天大的笑话,乐秧为了哄着启元帝,也跟着扯了两?下嘴角,启元帝笑够了,终是揭开了迷雾。
“秧秧啊,你的郡主之?位可不是舅舅想要赏给你的,那时的舅舅还不知?道秧秧如此有趣,怎会放过前朝的血脉,就是太后?也不会同意,我们跟你父亲之?间隔的可是血海深仇啊。”
乐秧哑然,不知?启元帝为何说这些话,呐呐开口道:“薛放说,舅舅曾接借住冯家,唤过母亲姐姐……”
启元帝轻易承认:“这倒是不假,朕确实唤过你母亲一声姐姐,再多?了的交情可是丝毫没有,更何况冯家都放弃了你母亲,就是默认大事成?了后?,你母亲是可以一起?给前朝陪葬的,冯家人都不关?心秧秧的死活,还轮得到?朕来关?心?”
“不过嘛,秧秧说朕是菩萨心肠,说不定朕再见到?秧秧后?,菩萨心肠真的起?作用了呢?”启元帝还分神打趣起?了自己。
乐秧被启元帝说的云里雾里,以为是启元帝想要找她秋后?算账,浑身冰凉,却仍旧强作镇定:“那舅舅为何要对乐秧这般好?”
“自然是——”启元帝停顿一瞬,乐秧支起?了耳朵去听。
启元帝笑却盈盈地反问,“朕登基后?,凡是帮扶朕的,都论功行赏,薛放立了这般大的功,秧秧猜薛放的奖赏应是什?么?”
心头一个荒谬的念头升起?,乐秧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怀疑和?惊慌,就在?她不断推翻薛放这样做的可能性,启元帝却是直说道:“你的命和?郡主身份都是薛放用他?军功换的,就连你的封号宝珠,也是薛放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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