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人久久未抬头,乐秧也只敢低垂着脑袋,打量着那双描金绘龙的丝锻皂靴,再上面就是绣着九爪龙纹的直?一角。
“郡主寻朕何事?”
时隔一段时日,乐秧再度听到了启元帝凉薄冷淡的声音,她还是有些许不适感。
她及时行礼,谦卑地说道:“外甥特地过来谢谢舅舅的厚爱,乐秧何德何能得如此封赏。”
前方寂静半晌,传来启元帝含笑的声音:“确实,你无功无绩,那郡主说说朕为何要封赏你?”
启元帝不按常理出牌,打的乐秧脑子一怔,平常人得了封赏,都会找机会谢圣恩,一方说愧不敢当,一方说当之无愧,怎的到了她这里,还要说说为何被赏!
“乐秧不敢揣度圣意。”乐秧腰躬的更深了。
“腰再弯就断了,怀逸见了,说不准要责怪朕惩罚你呢。”启元帝淡薄的声音调笑着,乐秧却不敢笑,只得面容严肃地直起身。
“谢舅舅。”
乐秧直起身,尽管还是低垂着眉眼,仍旧看见了竖着紫玉冠的启元帝。
他似乎天生具有帝王相,长眉斜飞,双眸深邃,极艳的唇色泽莹润,苍白滑腻的肤色上突兀的一抹红,乐秧心头一动,随即快速移开目光,再不敢打量。
“可见到了薛放?”启元帝又问她。
乐秧老老实实答:“未曾。”
自从薛放把她送进宫后,就再未见过他,她只当他忙碌。
启元帝拿起手里的奏折,向前递了一下,乐秧忙不迭上前双手接过,大致看了眼,上面的内容是弹劾新任御史中丞沈聪管教不严,纵容其子沈聪当街闹事,调戏良家妇女。
看完后,乐秧又双手递了回去,启元帝伸手接过,冰凉的手指从她的指尖一擦而过,乐秧敛眸,缩回衣袖的手指蜷了蜷。
“郡主觉得如何?”
“乐秧不敢妄论朝廷大事。”
启元帝双眸一眯,初次见面时阴冷之意又缠绕上乐秧,乐秧把嘴唇给咬的泛白,身体微微颤抖,良久,那道摄人的目光才移开,他懒散地倚靠在椅背,随手扔掉手里的奏折,艳色的唇一张一合。
“听闻,郡主前朝时遭受退婚的奇耻大辱,可要舅舅诏那孟二进宫?”启元帝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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