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庭失笑:“吟儿何时学会哄人了?”,揉了揉她软糯的头顶,凝视着她的眼睛,半是说笑半是认真,“眼下我只想看一场桃花雨。”
苏吟儿微恼:“皇上莫要说笑,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桃花雨?”
桃花生在春天,眼下正是深秋,纵是整个漠北林,也寻不出一朵桃花,更何况漫天的桃花雨呢?
苏吟儿全当是陆满庭在逗她,正欲问个究竟,腹中隐隐泛起一股疼意。
她赶忙扶住陆满庭。
纤细的腿间,哗哗滴落的水打湿了脚下厚实的绒花地毯,渐有增多的架势。
是羊水破了。
苏吟儿恍然一怔,片刻的呆滞后,细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怎么回事?明明还有一个月才”
陆满庭唇线抿得死死的,撑着她腰腹处的手臂僵硬得厉害,那双暗沉的眸子翻涌着难明的情愫。他沉默着,一句话没说,俯身将她拦腰抱起,直冲向内殿。
生产的所需早早就备好了,产婆吩咐侍女去烧热水,几十个丫鬟抱着铜盆急急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苏吟儿躺在黄花梨拔步床上,疼得浑身直哆嗦,白嫩的额间大汗淋漓,两条纤细的腿儿抖成了筛子。产婆一阵忙碌后,忙不迭跪在地上。
“皇上,娘娘胎位不正,又是早产,恐费些功夫,还请皇上移步到殿外,静候好消息!”
女子生产,夫君多会避嫌,主要是担心女子的污血冲撞了夫君。皇家讲究颇严、忌讳更多,自史书上有记载以来,从未有哪位天子亲自守在床畔。
陆满庭一直在旁侧负手静立着。
听闻产婆的话,他阴沉的面色更浓了,褪了锦袍,卷起袖子,净手,走到床畔,伸到苏吟儿股下。
“吟儿怀的是双子,已是足月,算不得早产。”他探了探,用了些巧劲,正色道,“胎位确是不正。”
陆满庭娴熟地给胎儿易位,惊得几位经验丰富的产婆好生一阵不敢说话,愣愣瞧了半晌,才忙手忙脚地给陆满庭打下手。
苏吟儿疼得快要断气了。
剧痛一阵阵袭来,一次比一次强、一次比一次烈,疼得她压根来不及思考为何陆满庭做着产婆的事,还有条不紊、甚是从容。
两个多时辰后,苏吟儿绝美的容颜泛着不正常的白,毫无血色,喉间溢出的哭泣压抑哀婉,胎儿却没有半分要出来的迹象。
产婆:“皇上,娘娘的胎位是正了,可娘娘身子娇小,胎儿又大,怕是难产!”
苏吟儿乌鸦鸦的青丝胡乱地散在玉枕上,鬓间的发湿乱。她秋水般的眸子痛苦地望向陆满庭,美目不住地滴出水来。
“我是不是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