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没事。”路城山带他去休息室,边走边说,“练习赛的时候他没给你让行,是因为当时他通话器故障,没听见他车队控制台指挥避让。”
裴淞点点头。
路城山扶着门把手,说:“你先换一下衣服,休息十分钟,然后出来开个会,就回酒店了。”
“路工。”裴淞上前两步,殷切问,“我的车没事吧?”
路城山失笑:“你自己开的全程,你自己不知道吗?”
裴淞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撞了好几次,但它还能往前开,我就一直开。”
“车没事。”路城山看着他,“你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来仓房。”
“好。”裴淞点头。
裴淞设置了10分钟后的闹钟,把赛服从身上剥下去之后,换上了运动装,然后靠在休息室的单人沙发里。
再睁眼的时候,看见了柏油马路。
怎么会这样呢……裴淞眨眨眼,接着看见自己耷拉着的手臂,一晃一晃。
再抬头,黑洞洞的马路两侧有昏暗的路灯。他被谁背在背上,一步步地向前走。
还是没什么清晰的意识,只听见周围很多人在说话,说说笑笑的,但大脑不想分析其他人在说些什么。直到他看见一个“停车场”的标识牌……
“啊。”裴淞反应过来了,这里是赛车场的停车区。
“醒了?”背着他的人问。
“路工。”裴淞偏头,鼻尖蹭到路城山的耳廓,“你怎么背着我?”
路城山说:“叫不醒你,只能背着走了。”
“我实在太累了。”裴淞说。
路城山:“没事。”
路城山背他背得很稳,固然是稳,否则也不会在他肩头靠着,酣睡这么长一段路。从P房走到停车场,怎么也将近3公里。
维修工的体力可见一斑。
今天确实太累,一场练习赛无缝衔接一场排位赛,精神长久地高度集中,在松懈下来的时候,疲惫感如一座压过来的大山,让人动弹不得。
裴淞的两条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因为阿波罗ie改成赛车之后,方向盘没有助力泵,让赛车手转多少角度的方向盘,就获得多少角度的转向,它需要赛车手时刻紧握着来控制方向。
整个下午,裴淞一直在使用两条手臂的肌肉力量,这时候如柳枝,随路城山走路的幅度而摇摆。
这时候是属于,来一通电话,只能开免提,无法举到耳朵边来。
“不好意思。”裴淞的脑袋靠下来。
路城山说:“没事的。”
裴淞说:“我没说完呢,不好意思,麻烦你继续把我背去车上,我没一点劲了。”
“……”路城山无声叹气,把他向上托了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