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敏大为不解,“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舅舅和父亲什么时候这么着急忙慌地替她撑腰了,以往学校里破学生会的有些事情,她不也是一一倾诉过么。他们都将其视为磨练她的机会。
淡定地在一旁袖手旁观。
等她换了双跟脚的球鞋以后,眼尖如舅舅,没进门的他站在玄关处提议道,“不如换一双,这鞋子有些年份了吧,穿着稍微有些土里土气的。”
不是。
她云敏去追问一个答案而已。
她即将出现在一个表达自己被戏弄后感到愤怒的场合,为什么还要注重自己的穿搭。她不明白舅舅的说辞,更无法理解此刻父亲的附和,鲜少对这些琐事发表言论的父亲突然也一改中年人的儒雅随和,强硬地表示道,“换一双再去。”
“可我就喜欢脚上这双。”
球鞋是棕色的麂皮,穿了大半年了,的确蒙上了一层不那么明显的灰尘。
因为喜欢,她几乎是长期在穿,所以家里的保姆也很难找到时间等她换下这双鞋的时候将其清洗干净,这样一来,自然而然没那么干净清爽了。
不就一双鞋子而已?
又不是上赶着参加婚礼,用不着那么讲究吧。
可为什么父亲和舅舅脸上同时浮现出的表情,有一种她穿上了就给他们丢人现眼的感觉。云敏看在眼底,很不舒服,她感觉这个家最令人困惑之处,是她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女性角色,为数不多的亲人只会死板地将他们的想法安插在她的身上。
云敏坚持着她的“穿衣自由”,“可我懒得再换了。”
她再一抬眼,发觉父亲和舅舅几乎通通换上了白色衬衣,手腕露出的大金表一个价位比一个的惊人,看样子他俩倒是精心打扮了。
这修饰的痕迹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许是这白色衬衣天生的功效,舅舅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少年气,清爽却又趋于内敛,几乎看不出平常的慵懒散漫,而父亲也一改他老牌的穿搭,看上去年轻了几分,人也不再颓废消沉。
“你俩这是有什么另外的安排吗?”云敏明明已经很着急了,但她无法彻底掠过她的家人,对他们的改变熟视无睹,她问道,“这是要在周末一起去开会?”
付奎摇头,云毅沉默不发地低下头,不断地调整着表盘的位置。
云敏这下是真不明白了,两人心血来潮把他们自己打扮得这么招摇也就算了,还要对自己的鞋子评头论足,这就有些过分了。
天真的她依旧认为两人都有重要的事去完成,“行,你们去忙吧,犯不着管我。”
付奎挑眉,口气却不容拒绝,“你话怎么这么多,不是说好了舅舅送你么?”
“无妨,我手头的事早就忙得差不多了,我这会儿恰巧有功夫,不如送送你。”她那沉默寡言的父亲也变得多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