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里勉强点着几盏煤油灯,昏昏暗暗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气味,越往里走,愈发的阴冷。
张嬷嬷搀着沈凝,一边走一边道,“我的小公主啊,走慢些,小心脚下。”
“无事。”
沈凝眼神十足十的坚定,带着些毋庸置疑,“走快些罢。”
“刚才那个侍卫说再转个弯走到底便是了,公主不要着急。”
说着两人就转过了弯,刚走了几步,沈凝就看见了被单独关在最后一个牢房的赵资齐。
隔得太远,瞧不真切,但是也能依稀辨别出他白色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了。
沈凝鼻子一酸,心乱的像被猫抓过的线团,她握紧了自己微微发颤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赵资齐也看见了沈凝,忙拿着衣袖擦了擦自己满是血污的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沈凝。
沈凝一走近,才清楚的看见赵资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瞬间眼眶蓄满了泪水,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她连忙蹲下身抓住了赵资齐的手,强颜道,“驸马,你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可要紧?怎的伤成这样?”
“臣没事,让公主担心了,臣罪该万死。都是些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公主不必担心。”说着赵资齐也满眼噙满了泪水。
“好了好了,”沈凝擦了擦眼泪,“本宫便只问你一句,皇兄所说的那些罪名,你做是没做?”
“臣没有。”
赵资齐直视着沈凝的眸子,接着道,“其实臣早就看出那梁滨心怀不轨,也早就找了许多关于他的罪证,可还是慢了一步,先被他算计了。”
赵资齐眼里满满的愤恨,只恨不得扒了那狗贼的皮。
沈凝叹了声气,一脸忧心,“本宫知驸马不是那种人,那眼下驸马有什么法子替自己洗清冤屈吗,本宫能为驸马做些什么?”
赵资齐面色沉静道,“那公主仔细听臣说。”
“好。”
“臣有一心腹王继,这几日想必已经找到了能证明臣无辜的证据,不日便会呈给皇上,皇上看见后,自会明白臣是被诬陷的。”
赵资齐说着轻轻拍了拍沈凝的手,眉眼含笑,“公主要做的,便是在府中等着臣,再什么也不用做。”
沈凝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浮起哀戚之色,“皇兄说让本宫亲手把证据呈给他。”
沈凝说着垂下眼眸,她又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在朝晖殿发生的一幕幕,心里不由得涌上恐惧。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她循规蹈矩活了这么多年,思想早就被奴役了,人也愈发胆小起来。
她也想不管不顾的当听不到皇兄的命令将此事交由他人处理,可她赌不起,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什么东西能压死人,她心里门清。
沈凝重新恢复镇定,接着道,“所以,驸马可否让那人把证据交由本宫,由本宫亲自呈给皇上。”
“陛下怎的?”赵资齐眼里闪过疑虑,可很快就恢复了然,接着道,“陛下这样做必有他的深意,那这样,公主回到府里后去找刘管家,像他说明一切,他会联系到王继,并带他来见公主的。”
“好。”沈凝点了点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公主,时辰到了。”
沈凝回头看了那侍卫一眼,哀求道,“可否通融一下,让本宫再说几句。”
“公主,您就别为难我们做奴才的了。”
“没事公主,臣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公主不用担心,公主便如臣所说去做,不日臣便可洗清冤屈和公主相见了。”
“好,那你一定保重。”沈凝带着哭腔应了声。
“公主也是。”
一走出大牢,张嬷嬷就满脸关切的望着沈凝,“那公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