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吃就不错了,过几日兄弟可就没有那么清闲了”宁越咀嚼着嘴中的肉条,摸索着手指,随意将上面的油渍抹掉。
“怎么回事?”
“四天之后就要出征!前往枭山,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宁越喝着一口美酒,撕开上半身的布衣,露出欧冶听雨给自己的盔甲,笑道:“这玩意我就不还了,哈哈哈哈”
“切!到你小子肚子里的东西,啥时候吐出来过”欧冶听雨倒也不在乎,看着宁越这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怒骂道:“你说说你!一场大战下来,直接调入火炉山得了,非要往前线跑干什么!”
“以前我在街边经常听到过往的妇女交代他那不争气的孩子,她们是这么说的: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大争之世,你不争,就只能沦为别人垫脚之物,况且!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完成!若是不将他办完!我怕是到死都不敢去老乞丐的坟前上香了”宁越伸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上面满是胡子,几个月下来,宁越倒也是成了络腮胡的汉子。
“啧啧啧!你说的不错,让我想起了说书人的一段小曲”欧冶听雨听罢宁越的想法,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不妨说说”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仙人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上天梯子未坐下,阎王发牌鬼来催。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欧冶听雨说完,喝下一杯酒水,吐出一抹浊气,好不自在逍遥。
“说的倒也是名言至理,可若是人这一生碌碌无为,安乐到死,终归是太过寂寞
,此诗虽然轻描淡写,但却少了其中的辛酸楚苦!人这一生碌碌无为是苦!奋勇向前依旧是苦!既然都要吃苦,不如吃得大苦,再得小甜,历经心酸都是苦,要的不一定是结果,是这个苦的过程,这样人活的才有意义!不是吗?”宁越笑呵呵的看着欧冶听雨,嘴中多了一丝玩味。
“你这小子,从军前真的是乞丐吗?听你这老气横秋的样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少年暮老了”欧冶听着宁越的辩解,喝着怀中的酒水,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多有细品之意。
“不要小瞧了乞丐,有时候乞丐懂的人生道理,是有些人这辈子都无法看明白的!”宁越吃着肉条,满嘴都是油渍。
“你这个家伙,既然要上了战场,哥哥我就送你几句话,你若参透,必然能够逢凶化吉!”欧冶听雨仰头喝酒,将酒坛子里的美酒一饮而尽,开口道:“君子欲成大器,久利之事勿为,众争之地勿往,利可共而不可独,谋可寡而不可众,凡成大事者,以识为主,以才为辅,人谋一半,天意一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宁越仔细琢磨这其中的味道,端起手中的酒坛子,冲着欧冶听雨拱手道:“受教了!”
“我和你倒也是投缘!你既然修了我的霸刀,怎么说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今日我喝舒坦了,给你个机会,想要什么,和我说!”欧冶听雨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我是大款,你随便宰杀的样子。
宁越看向欧冶听雨,连连摆手:“找你来是喝酒的!不是来这里的讨东西的,你这样搞,我下次还来吗?”
欧冶听雨闻言,神色一愣,感慨万千道:“不曾想我到了这把年经,竟然还能遇到你这小子,倒也是运气啊”
“行了!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岁数”宁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着欧冶听雨招呼道:“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吃酒”
“行!”欧冶听雨目送宁越的身影,看着地面上的残羹冷炙,嘴角上扬,举手喝酒,将里面最后一丝酒水给喝完。
宁越化作红光,直线飞向疯恶丘,路南鸿和孙胖子也是集结了踏山营的一杆老兄弟,当然还有白子夜这个家伙。
“宁哥!”白子夜一看到宁越,整个人兴奋异常,挥动着衣袖,冲着宁越挥手,满脸的兴奋。
“白子夜!你不是在南宫大将军麾下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宁越满脑门子的狐疑,这家伙在南宫尘虎麾下待的好好的,怎么往他这边跑。
“我跟南宫大将军请辞了,就是为了调入你的军营里,嘿嘿!”白子夜嘴角上扬,似乎在和宁越说,你快夸夸我啊。
“你是不是疯了!跟在南宫大将军麾下啊,不比在我这安全舒服吗?”宁越眉头上青筋直跳,这个家伙完全是不长脑子。
“跟在南宫将军麾下虽然安全,但就是被保护的鸡崽,不经历风雨,我永远也无法成为保护鸡崽的雄鹰”白子夜目光坚毅,像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宁越看着白子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向白子夜身侧的路南鸿:“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宁越说完,伸出自己的手掌,拍打着路南鸿的臂膀,一副你懂的磨样,路南鸿咬着牙,面色一愣,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差点没忍住,撇了眼身侧的白子夜,心中呢喃:兄弟!这怪不得我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自己了”
白子夜生长在王宫,这点猫腻他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冲着宁越的身影道:“我不会拖后腿的,我能够证明我自己”
宁越愣神回首,双目盯着白子夜,像是一只回首的恶狼,良久补充道:“希望你能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能够忍受胃液的翻涌!”
白子夜注视着宁越的背影,只觉得有些陌生,
看向身后的路南鸿,询问道:“宁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他的气息有些不对劲,有些铁血和阴冷!”
“不知道!从兽潮结束就是这样了!”路南鸿看着宁越的背影,在瞅了眼身后的将士,连忙挥手道:“兄弟们!都别愣着了!随我入营地!”
宁越回到帅帐,取出怀中的灵虚丹和破瓷碗,将其放于头顶,盘膝而坐,此时的宁越要抓紧时间突破境界,枭山可没那么轻松拿下,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