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与闭上眼睛,眼前的景色都不会有任何到变化——因为都是浓郁的黑色。
我倒是知道自己此时大概正躺在水中,因为身上的衣物很沉重而且还紧贴在皮肤上,抬起手时耳边还会响起液体滴落的声音。
当然也不排除是别的什么液体啦,毕竟血液和水滴落的声音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而且因为不是此刻才从生物体内流出来的,所以也没办法通过温度来分辨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没有闻到血腥味,所以才认为自己躺在了水中而不是血泊中。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我身下的液体到底是什么,而是我到底在哪里。
我的记忆断在了那道白到都快反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否与他有关,这些问题的答案我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我的状态也有些奇怪。
明明有很多事要去做,无论是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当我身下的‘水’包围着我时,我却像是回到了温暖的家,安心到令我想就此陷入沉眠。
事实上我也的确这样做了。
我放弃了与疲惫做斗争,放任自己闭上了双眼,任由‘潮汐’将我吞没。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既不是之前无穷无尽的浓稠黑暗,也不是熟悉的高专宿舍和我已经好久没有拜访的高专医务室,而是已经出现在我梦中许多次的日式庭院。
这次与前几次又不一样了。
前几次我算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查看周围环境的,身上穿着的也是自己熟悉的衣物,但是这次我却成为了‘梦中人’。
——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我现在穿着的是我不熟悉的华丽和服,而且也不再是像之前那样独自站在庭院之中。
‘我’穿着华丽的黑色和服,上面的花样十分眼熟。赤红色的彼岸花和苍白的骷髅,完全就是之前在夏油杰家附近的中古店中买到的那本图册上的‘花咲姬’穿着的和服样式。
不过区别在于‘我’并没有拿着图册上的竖笛,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围棋棋盘。
黑子与白子遍布整个棋盘,颜色分明的两种颜色在木质棋盘上组成了奇特的图形——是的,‘我’没有在下棋,而是在用这品质极佳的围棋‘画’画。
我感觉有些一言难尽,但又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我也不会下棋。如果只有围棋可以用来打发时间,那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一边尝试突破这具身体的束缚、试试看能不能抬起头看看周围,一边看着‘我’用完全不专业的举棋手势把棋子摆放在棋盘上。
等到‘我’兴致缺缺地完成这‘幅’作品后,一直悄无声息跪坐在我身后的侍女才膝行上前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盒。
我努力地用余光去看那个在她有所举动前完全没有任何气息的侍女,但是‘我’却对侍女没什么兴趣,视线只落在了庭院中最大的那棵樱树上。
树上的樱花正灿烂地盛放着,如果无视这本不应该是樱花盛开的季节的问题的话,在月色下的粉色樱花的确很好看。
侍女在收拾好棋盒之后就重新安静地退回了‘我’的身后,对我来说是差不多可以把她当做盆栽的稀薄存在感。
如果不是听见了她退后时衣物摩擦的声音,我都不知道‘我’的身后还跪坐着这样一个人。
原本微小但的确存在的物体碰撞声消失后,整个庭院更加寂静。除了夏日里无法完全消灭掉的蝉鸣,也就只有微风吹过时带动的植物摇晃而产生的‘沙沙’声。
我感到有些无聊了。
‘我’是没有什么情绪的人,除了在摆弄棋子时偶尔产生的无聊,就连在赏樱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赏樱就只是在单纯的‘看樱’罢了。
我的腿因为已经跪坐了许久而有些麻木,但是在我在这具身体中苏醒前就已经在跪坐的‘我’却仿佛像是没有感觉到腿上传来的酥酥麻麻。
毫无反应的‘我’就像是被人摆出在‘赏樱’的动作的木偶。
直到身后传来了平缓的脚步声,才让这具木偶有了其他的反应。
‘我’平静地转过头,视野中出现了其他人的身影。
穿着狩衣的青年在看见‘我’时微微挑眉,嘴角自然地划出了一抹笑意,“在下棋?”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其他的言语。
能看出来青年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经过这里也可能只是顺路。但他还是停下了回寝殿的脚步,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
侍女上前将‘我’手边两盒棋盒中的黑子重新摆放在了青年的右手边,然后安静地退回了原地。
我总感觉比起人类,这个侍女更像-->>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