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准备离开时,任慈忽然道:“阿慧,你的画是不是忘记带走了?”
“我的画?”石慧有些讶然,顺着任慈的目光看向桌子,他说的莫非是那副美人图?
“这些年,你的画技倒是大有长进,越发生动灵气了!”任慈道。
石慧微微蹙眉,这幅画是“任慈”所画,任慈为什么说是她画的?以任慈对她的了解,应该非常清楚她的画技和笔法。就如她一眼就能够确定这幅画虽然出自“任慈”之手,却绝非任慈所画一样。任慈不可能不知道这幅画不是她能够画出来的。
“若你画了自画像留在这里便罢了,哪怕其他美人图也好,将这幅画留在我的洞府,可不好。”
扶映雪可是碧云天的祖师之一,身为男修,将祖师这般少女姿态的画像收在洞府确实不太妥当。
石慧微微一笑,伸手将那副美人图收好,神态自若道:“久侯不归,一时技痒画了,倒是忘了收起来。”
出了洞府,石慧心中疑惑越发深了。任慈应当知道这幅画,却故意说她画的,这是怕她没有注意到画,要她自己猜么?
“弟子见过师叔!”正愣神间,就见百里朝和景阳联袂而来。
百里朝温声道:“云师叔,景阳说无锋师弟回来了,受了伤,伤势如何?”
“无甚大碍,你师父正在为无锋疗伤,不必打扰。”石慧见景阳神色不太对,顿了顿道,“今日外门的比试可是出了什么乱子?”
“宇文达重伤了与他对战的师弟。”百里朝泰然道。
“既然是比试,难免有损伤,莫非伤得很重?”石慧不解道。
“伤及灵根!”百里朝言简意赅道。
“两人上场前,伤者曾经挑衅宇文达,宇文达根本是携私报复。”景阳怒道,“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女修争风吃醋,只言语之争,略作惩戒也便是了。对方也不曾叫骂,顶多拿话激了他一下,身为同门师兄弟,何必下此毒手。”
“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倒是好大脾气,希望日后在修行上也这般厉害才好!”石慧轻笑道。
心中不由想到了无锋所说的细作,那细作是早已经潜入碧云天了,还是就在今年新入门的弟子之中?若是今年入门的弟子,又有谁最可疑?
“如此眦睚必报,全无同门之情!”景阳愤愤道。
修真一道本是逆天而行,修真者不讲究委曲求全。
对方出言不逊,宇文达借着比试报复,并无过错。可伤及灵根在门规之中是严厉禁止之事。哪怕你出手过重将人打的半死不活,那也是对方嘴贱与人无尤。可对于修士而言,非深仇大恨,废人灵根却是极为忌讳之事。
各门各派的门规都有严令禁止因私仇废同门灵根,且与禁止同门相残一般重要。灵根天授,若不如此规定,门下弟子但凡有些恩怨就要废对方灵根,岂非乱套了。
“我听闻近来外门不少弟子都有些荒废修行了。”
百里朝苦笑,心道师叔倒是委婉,自新弟子入门,女弟子为了新来的宇文师弟争风吃醋也不知发生了多少争执。不说外门,就是内门之中小师妹任如意关禁闭不也是为了宇文达么?其余各峰女弟子除了月落峰的贝师妹和于师妹,也就是外出历练或闭关之中的没有涉入这乱局。
女弟子为了宇文达争风吃醋,又有仰慕他们的男弟子心思浮动,就如今日伤在宇文达手下的那人。百里朝委实不明白,这位容貌平平的宇文师弟如何就这般有女人缘呢?简直就像给那些女修下了情蛊一般。
然不知何故,对于门下弟子四处争风吃醋,荒废修行,诸位峰主都是缄口不言,并不阻止门下弟子参合其中。
“修真之道漫长艰苦,若如此轻易被乱了道心,那就到此为止罢了!”石慧笑道。
百里朝和景阳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师叔们是要借着宇文达的出现去芜存菁啊!碧云天虽为正道第一派,然资源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为了长远发展,自然会在分配上有所倾斜。
只尽管如此,宇文达伤人灵根还是需要按门规处罚的。因为此事,执法堂取消了宇文达比试资格,罚他青峰崖关一年禁闭。至于那受伤男弟子灵根有损,以之修为想要恢复怕是不易,便不再另行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