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少这种不法事情的发生,邮政部门后来逐渐收窄了“邮资已付戳”的使用权限,只有规模比较大的支局才会有这种邮戳。
而有这种邮戳的支局也不是很喜欢用“邮资已付戳”,比起让寄信人自己贴邮票,明显后者更省营业员的力气。
随着一批批职工领完工资出去,财务科屋里的话题不断地变换。
“前阵子电话局那边有职工接电话线的时候,从电线杆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唉吆,那叫一个惨,骨头茬子都出来了。”
“唉,那人是我四舅姥爷家老三媳妇的姨表弟,中午喝了点酒,上去没抓稳就掉下来了。才刚结婚没一年,还没孩子,造孽哦……”
“没想到还是你亲戚,我刚听说的时候,都觉得胳膊凉森森的。还没出院吧?大夫怎么说?”
“听说不容易好,躺个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再上电线杆了。好好地一个人,唉……”
“且往好处看,单位总得管,大不了调个岗位嘛。”挑起这个话头的有些后悔了,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谈资是同事的远亲,这会儿一个劲的捡着好听的说。
唐植桐听到后倒是一愣,爬高上梯的竟然敢喝酒?应该说艺高人胆大?还是说活该?
不过眼下却是没有酒后不作业的说法,别说爬个电线杆,就连司机都有醉晕晕上路的。
“没有什么防护设备吗?就这么摔下去了?”唐植桐这会开了口,小时候经常见电工爬电线杆,来这边以后还真没留意过,顾勇前阵子来装电话时是用的预留接口,踩着凳子接了个线头,也没见他上过电线杆。
“有三角板,这不是喝了酒嘛,踩空了。”那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听唐植桐问,连说带比划的解释了一句。
唐植桐在旁边愣是没看明白啥是三角板,但排队的职工很多,也不方便细问,只能装作听懂了,随口说了句“得注意加强生产安全”。
后面,唐植桐没有再参与聊天,马不停蹄的点着钱。
经过几个月的配合,工资的发放速度已经今非昔比,中午下班前就把工资发到了所有职工或者家属手里。
此时,唐植桐才顾得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马薇没有站起来伸懒腰,而是坐在座位上挺了挺背,算是缓解了一上午的疲惫,接着从抽屉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唐植桐:“科长,你的信。”
“谢谢。”唐植桐接过信,一瞧寄信地址,是文改委。
拆开信,果不其然是韩海舟寄过来的,信里写明了唐植桐所负责课程的安排,4月6日-9日,每天下午两节课。
除此之外,只有一张介绍信,然后没了。
没有提辛苦费,也没有说怎么管饭。
这……唐植桐挠头,难道是文化人含蓄,不好意思落实到纸面上?
看完信收起来,唐植桐摸着下巴开始惦记科委那边,自打自己去找丁辉后,那边一点音信也没有,是自己催的不够紧?还是中科院那边出了投降派?
马薇在一旁偷瞄了唐植桐一眼,文改委嘛,她是知道的,有一次文改委来人后,她还和唐植桐讨论拼音、简化字推广的意义来着,当时还都觉得这项工作很有意义,也不知道这会唐植桐他在发什么呆。
唐植桐不说,马薇也没多问,开始着手收拾,准备吃午饭。
“你在办公室吃吧,我去食堂,正好找方处有点事。”唐植桐没沉思多久,把饭盒从包里拿出来,信塞到包里,拿着饭盒就出去了。
找方圆不为别的,依旧是请假。
刚才单位职工的闲话给唐植桐提了个醒,电工的生产安全是个大问题。
唐植桐头一个想到的是顾勇和唐钢。
顾勇虽然坐办公室的时候多,但保不齐值班的时候也需要爬高上梯,再就是唐钢,上次进深山老林采摘松子的时候,自己就看的心惊胆战,几乎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往上爬。
一个好友,一个至亲,唐植桐觉得得在爬高的安全方面为他们做点什么。
也许是习惯了唐植桐的忙碌,方圆没有多问,爽快的给了假。
吃完饭,唐植桐将代收的组织费、工会费分别交给方圆和陈大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骑上自行车直奔电话局。